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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蓄足了力气,一斧一斧朝树干劈砍。
倘若现在面前有一面铜镜,里面恐怕会映射出一个双眼赤红、怨气极深的疯妇模样。
孰料几十斧砍下去,那桃树完好如初,连树皮都没破分毫,只有几瓣花叶轻飘飘地坠落在眼前。
我却不肯罢休,又砍了半个时辰,仿佛不知疲倦。
因为,我要砍死锁在此处的九头鬼乌,为自己的夫君报仇。
在我快泄力的时候,鬼乌终于肯现身了。
他选了根杈头悠然而卧,啃着桃子看我的笑话。
而我的斧子,竟也被他顺带着一口吞进了肚子里。
他根本不理解我的愤怒,只睥睨着我讥讽道:「为了那凡人的一条贱命,你竟要劈死为夫么?」
我不做声,悄悄在地上捡起一把镰刀,趁其不备挥砍过去。
眼看刀刃便要削掉他的头颅,却又被他一口吞吃入腹了。
看着他唇角勾起的样子,我胸口的愤怒彻底迸发。
于是手边有甚么便朝他扔甚么。
石头、铁锹、树杈、甚至是半个碎裂的水缸,全都一股脑撇了过去。
他倒是来者不拒,大嘴一张纷纷吃进了肚子里。
甚至还厚脸皮地调侃,「夫人好大的力气,不过,便是你搬来一座山,为夫也照样能吃下去。」
我负着气一屁股坐在地上,没好气地骂道:「吃吃吃,怎么不撑死你!」
他慢吞吞地自枝头翻落下来,轻笑道:「撑死为夫对你有甚么好处,你便这么想守寡么?」
我冷眼盯着他。
「我的夫君陆衍已死,我自然要守寡。」
他登时色变,一把钳住我的下颌,尖利的指甲几乎陷进皮肉里。
「白绾绾,我才是你的夫君。
我休整了一年时间,如今虽仍被封印,却可以同你一般在整个村子行动。
若你不识时务,我便每日杀一个村民,直到你听话为止。」
我心头一凛,却还是嘴硬地冷哼一声。
「我平日里没少受那起子人的欺辱,他们是生是死与我有甚么相干?」
他点点头,嘴角挂着笑,眼里却一片冰凉,盯得我心里发慌。
正巧陆芸醒了来找我,鬼乌一扬手,便把她吸了过来并钳在手里。
他笑得愈加狂妄。
「那她呢?她也与你不相干吗?
按照你们凡人的辈分来算,她得算你的小姑吧。」
陆芸满面涨红却发不出一个音节。
眼看其纤弱的脖颈就要被掐断,我咬咬牙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求求你放过她,你想让我做甚么,与我说来便是!」
他脸上的愠怒一扫而空。
「好啊,上次我们的大婚夜未果,为夫遗憾得紧。
故此我要你,心甘情愿地,再与我成一遍亲。」
我一愣,旋即摇着头向后退去。
可眼看着他手上劲力更甚,陆芸的脸也变成酱紫色,方才还在挣扎的手脚也渐渐没了动静。
屈辱的泪水划过面颊,我还是颤抖着吐出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