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从小在欢颜镇长大,自打记事起便知晓镇子一向与世隔绝,罕有有外人出入。可不知为什么,近两年来镇上的人们却时不时地寻回一些流落的灾民,前前后后已经有十几人了。
他正愣着神,便被哥哥不由分说地拽到了屋中。
聂羽燃起两柱香,给了弟弟一柱,两人闭目躬身,恭恭敬敬地朝着身前的牌位拜了下去,牌位上书着“先父英灵往生”六字。敬过了香,两人旋即一溜烟地出门朝着城东书院的方向跑去。
兄弟俩一路跑到镇东,遂即钻入了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二人口中的书院就开在林中。惦记着早间救回来那二人的情形,聂羽也无心欣赏这清溪绕竹的美景,拽着弟弟在林间疾步穿梭着。
不多时,便有隐隐约约的喧闹声从林子里传出来,循着声音,遥遥地现出一块不小的场地。其间五六处不小的竹筑卧在涓涓溪水上,竹筑之后落着一只径长丈许的水车,被林间流经的溪水带着不住地转动着。
欢颜镇文兴武不兴,除了兄弟二人自幼随铁匠爹爹练过些功夫外,镇上大多数人都不懂拳脚。镇上的人读书不为科举,不求仕途,乃是代代相传的传统,所以镇上的孩子们也多聚集在此处,学习先贤。
此刻书院前的空地上正围站着十几名身着白衣的少男少女和三四个乡民,人群里有眼尖的看到他们兄弟,当即让了条路出来,露出其中的两把藤椅,藤椅上坐着的正是早间聂羽背回来的那两名女子。在藤椅之间,正有一名须发斑白的老翁半蹲半跪地给二人切着脉象。
“方先生!”聂羽二人快行几步,来到了老翁身旁,恭恭敬敬地齐声拜道。
老翁显然对这两个弟子颇为喜爱,见他们二人来到,当即春风拂面般笑了起来,捻着寸许长的胡须,吟声道:“这二人都没什么大碍,只是气血两虚,再加上许久没有吃过东西才会如此,服上些调血补气的汤药,再好好吃几顿,自然就没事了。”
“待会儿我写一副方子,羽儿你照着抓药就好。这两人暂且先留在书院里,就由你们两人照看,这几日药肆和棋苑的事情你们俩就先搁下吧。”说罢,这方先生便头也不回地往竹筑后面走去。
听着方贤先生这么一说,围观孩子们和那几个乡亲遂即放下了心来,各自散去,只留下了几个少年,帮着兄弟二人将两名女子抬到了书院的竹舍之中。
有他们二人照看,两个女子倒也恢复得极快,不过小半月的功夫,身子就已恢复了大半。可让人担心的是,她们二人与之前那些逃难而来的人不同,从醒来后便终日一副失魂落魄、以泪洗面的样子。
任聂羽二人百般询问,她们也只支支吾吾地说起自己是外乡逃荒而来的,言语中却不断地提起强盗、天火、妖怪等等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来。看她们这副疯疯癫癫的模样,聂羽只当她们是逃荒饿晕了头,也不再过多理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