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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三贵的脑海里浮现自家早产的三丫头,短短小小,皮肤皱巴巴的,如同只瘦弱的小猫儿,心里越发难受得紧,也不知哪儿来的豹胆,竟然生出勇气伸手拦住了秦齐氏:“娘,以后我会更用心做事的,家里的重活儿我全挑了,只求娘给一小抓白米。”
一旁的秦小兰闻言眼珠子一转,伸出纤细白嫩的手指朝秦三贵一指:“三哥,你好偏心哦,娘亲生养我们可不容易,你竟然叫娘去伺候三嫂子,天理何在。”
秦齐氏一听,伸手轻轻的摸了摸秦小兰的后脑勺,一脸宠爱的说道:“还是我家么女儿会疼娘。”
其言外之意,就是秦三贵不是孝子。
秦三贵不是没有看见秦小兰那双娇贵的小手,而是因为习以为常了,秦小兰打小就是这样养着的,用秦齐氏的话来说,秦小兰自小身子骨弱,得娇养着,所以,他对于秦小兰从来不做家务一事,并没有多想。
“爹!”
一道细嫩的声音打西厢房木柱边传来,秦三贵回头一看,只见他的大女儿秦秋霜正小心翼翼的藏在木柱后,全身补丁摞补丁的衣裤,瘦瘦小小的身影,在春雨里瑟瑟发抖,他的眼睛突然发涩,心里头涌出一股酸疼。
“老娘还没死,你个死不要脸的赔钱货哭丧个什么脸?”秦齐氏恶狠狠的瞪了秦秋霜一眼。
“娘!孩子是担心她娘和她妹。”秦三贵张了张嘴,在秦齐氏愤怒的眼光中,最后声音越来越小。
秦小兰还唯恐天下不乱,又道:“三哥,你也真是的,看村里哪个妇人不是生产完就直接下地干活的,也就你,娇贵着某些人,看看,都养成什么德性了,浑身的小家子气。”
“三贵,等下就叫你婆娘起来做晚饭。”秦齐氏更是火大了,越发骂得利害:“你也是个没用的东西,一天到晚就把个脑瓜子吊在自家婆娘身上,光会吃不会想!”
“娘!”秦三贵的老脸都红了。
“别叫我娘,我没有你这样的不孝子,你说说,我起早摸黑就不该为你们操劳,一个两个,都只会睡了吃,吃了睡,一张嘴不是要钱就是要粮,我真是上辈子造了孽,这辈子才欠着你们的。”
秦齐氏一边骂一边又要往屋里走。
秦小兰假意慢吞吞的跟在秦齐氏身后,经过秦三贵时,小声说道:“娘的意思是要三嫂别装了,快些起来做家务,你快些先应下来再想法子,娘自会给你舀米。”
秦三贵感激的朝她看了一眼,心里很是熨贴,觉得自家小妹长了个刀子嘴,豆腐心。
“娘,让翠花休息几天吧,她才早产伤了身子。”
要不怎么说秦三贵还真是缺心眼呢,秦齐氏还在火头上,怎么能说心疼媳妇的话。
“爹,我可以替娘做家务。”秦秋霜瘦瘦弱弱的声音从木柱后面传来,她是怕秦齐氏的,在她的心里,秦齐氏的话代表的就是秦家整个长辈们的话,而她是兴不起一点反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