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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歌内心啧啧,迅速躺好,就听汪氏和苏清嵘进来了。
汪氏哭着道:“你怎么就这么倔,我们娘仨还都指望着你呢,暗地里接济一口也强过如今!你出来了还能干什么!”
她气极了,哭着捶打他:“你这死孩子!怎么就不听话!我白养你了!到这辰光了都指望不上!”
她下了死力气锤打,少年单薄的身量被她扯的摇摇晃晃,却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垂着睫沉静的道:“阿娘,奶奶既下决心赶我们出来,就不会心软。儿不能看着你们过苦日子,却独善其身。”
汪氏一下子松开手,哭起来:“她怎么就这么狠心,竟连你也不要了,早知道这样,阿娘当年就不该把你们……”
她一下子咽住,怨恨的看了两人一眼。
苏清嵘没注意,迈步进了房,便快步走到榻前,伸手摸了摸苏清歌的额头,又就着光,仔细的看了看她的面色:“阿娘,歌歌今日可好些?”
汪氏只是啼哭,苏清嵘无声的叹了口气,满屋想找点儿水,却什么也没找到。
他就出去找了几根树枝,绑到一起,先草草把屋里屋外扫了一遍,又一抹汗,弄了两个树桩子进来当凳子,忙前忙后个把时辰,屋里才总算有了一点能住人的样子。
天也黑了,苏清嵘出去了一趟,不到一柱香的时辰,就回来了,提着一把破铁锅,两个碗,怀里小簸箩盛了两个野菜蒸饼,居然还有一个韭合,老远闻着便油香扑鼻。
苏清歌属于那种掌控欲比较强的人,习惯彻底了解形势,很想知道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反正绝不可能是孙婆子给的,这孩子又不像是个会扮可怜讨东西的样子,肯定是拿什么跟人家换的。
可是他身无长物,究竟是拿什么换的呢?
她想不出来,汪氏也没有问,她见他拿吃的回来便是一喜,过来接过了小簸箩,抽泣着坐下。
苏清嵘抹了一把汗,出去又提了半桶水过来,倒了一碗水,走到榻边扶起了苏清歌,小声的叫她:“歌歌?歌歌?”
苏清歌一下子张了眼。
这声音,这感觉,实在是太熟悉了,就……就好像她自己的哥哥一样。
哥哥比她大十五岁,从小就宠她,她早就在片场里历练的八面玲珑刀枪不入,可是一回到家里,他还总是把她当成那个捧在手心里疼的小囡囡,连她嫂子都说,她哥哥是把她当成女儿宠的。
真的好想爸爸妈妈,好想哥哥和小侄女啊!老天到底为啥叫她来这儿啊!
她忍着泪,看着他。
小少年还不到十四,看上去更显小些,清瘦俊秀,脸上头上都灰扑扑的,一双无辜的鹿儿眼,看她的眼神很温柔:“歌歌,阿兄回来了,来,喝口水。”
她定定的看了他半晌,慢慢的把水喝了。
苏清嵘把她扶在床头,过去放下了碗,汪氏正端坐在桌前,慢慢的,小口小口的吃着蒸饼,表情哀戚,动作却不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