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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鸢被另一个婢女拿了过去,我看见孟陬将他的王妃圈在怀中,阵阵欢呼声中纸鸢被轻松放起。
大红的纸鸢在灰蒙蒙的天空飞着,那么自由,又始终不得自由。
真奇怪,今日无风是怎么放得起来的,他的技艺又何时变得这么好了?
额角有血流下,模糊了我的视线。
我看见他们二人的视线齐齐朝我望了过来,眼中带着厌恶与不屑。
2
当年向父皇求孟陬前我问过他,是否愿意跟我。
是他说愿意我才带他走的。
虽然他入了公主府便永远也无法出门,但我也已极尽努力给了他最好的一切,甚至是尊严。
我自问并无任何亏欠于他。
而这瑞王府的其他人更不必说,入府前我甚至从未与他们见过。
所以我想不明白,明明是他们灭了大夏,到头来又为何对我一个不出深闺的亡国公主如此厌恶?
或许,是我生来便使人厌恶吧。
我自嘲地擦了擦嘴角的血,一瘸一拐地往柴房走去。
我在瑞王府也有自己的屋子,但只要贵人们心情不好的时候床上便都是令人头皮发麻的小东西。
今日疲了,没空折腾了,还是去柴房吧,那里我倒也熟悉。
可刚在柴房躺下,破烂的木门便被推开。
我看见孟陬站在门口,嘴角带着讥讽,「赵鸢,你如今怎成了这样的软骨头?」
3
我是软骨头,早在城破那日便是了。
我的尊严,我的骨气,在父皇被敌军捅死那刻就被踩入了泥泞之中。
我本该在城楼上一跃而下,随万千将士一同殉国。
可我还是怯懦了。
大夏还有遗民,我不想让他们死。
我害怕再看见红色。
「鸢儿。」衣衫落尽,孟陬伏在我的肩头,嘴里喃喃地唤着我的乳*名。
我看着他的眼睛,那双眼里有我熟悉的神态。
他情*动了。
你若问我还爱他吗?我会毫不犹豫地告诉你,我还爱着,爱他是支撑我活下去唯一的动力。
所以哪怕我知道他今日是为了来羞辱我,哪怕在这肮脏的柴房与他行这般苟合之事。
我也情*动了。
清冷的月光洒在他的脸上,从他意乱情迷的眼眸中我可以看见狼狈不堪的自己。
衣衫落尽,一身狼藉。
府中的主子们瞧不上我这个罪奴,对我嗤之以鼻。而身份下等的奴婢们则因我被他临幸一事对我嫉妒万分,为此更是抱团排挤我。
但我曾是大夏最尊贵的公主,礼义廉耻是刻入我骨子里的东西。
在下等人才住的柴房行云雨之事,对我来说比在众目睽睽之下鞭笞我还要让我觉得羞辱。
我有我的尊严,而这是我的底线。
她们不了解我,所以嫉妒我,但孟陬却是懂的。
这世上他是最了解我的人。
夜深天更冷了,我窝在孟陬的怀里汲取着他身上传来的热气,心却如同坠入冰窖一般。
一点一点,黯然下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