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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的随从不知何时散去,李退安上了马车。
车内低矮,他弯着腰,扑面而来的血腥气,被雨水浇透,冷冽清寒。
我实在是吓到了,来不及反应,见他似想靠近,便下意识伸出脚拦在了他的膝盖上。
他神色不明笑了笑。
下一刻便抓住了我的鸳鸯绣鞋,稳稳捉牢,往他怀里拉。
冰冷的指骨隔着鞋袜也冻得我一哆嗦,别提他那虽笑却阴沉的脸色。
比鬼还可怕。
天色昏暗,半明半暗照着李退安高大的身影。
见我失态,他竟一条长腿半跪上来,无奈抚上我的脸颊,喟叹:「都湿了。」
指腹慢吞吞擦拭肌肤的触感令人不寒而栗。
我不敢动,问他:「你、你怎么……」
李退安慢吞吞接话:「我怎么来了?妹妹大婚,做哥哥的千山万水也要赶来送亲啊。」
他的语气轻飘飘,捏我脚腕的手却越来越锢紧,一双乌眸生冷,倒映着我泛白的脸色。
宽大衣袖滑下,他手上戴着的正是我给柳公子的生辰贺礼,五色线琥珀念珠。
联想到曾经他乖戾无常的性子,我咽了咽喉咙,小心翼翼看了眼他身上的血迹。
一种不详的预感悄然生起。
他注意到我的目光,很愉悦地勾起唇角,说:「早就说好了,你嫁一次,我杀一次,妹妹怎么又忘了。」
谁和他说好了!
李退安抱住我颤抖不止的身体,彻底扯开盖头,喉结滚动,冰冷的吻一点点从耳尖往下。
「泱泱,我们原本就该天生一对……没关系,你忘了,我帮你好好记起来……」
这种病态的神情,仿佛一下回到六年前。
禁军进府抄家,爹爹入狱,娘亲吊死。
十五岁的李退安鲜血淋漓被人抬回来,我趴在他身上哭得喘不过气。
他面无血色,还扯唇一笑,像个无赖,说:「诶哟,心肝儿,你可压死我了。」
外面雨声滂沱,我在李退安癫狂沉重的吻里迷茫无助。
觉得一切都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