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外的风不停地刮着,不时卷起几片树叶,一张纸突然被风卷起吹到了前挡风玻璃上,滂沱的雨水瞬间将它牢牢地附在上面,浔音借着灯光好奇地扫了一眼,虽然纸上红色墨迹模糊,但浔音还是认出了那是一张纸币,或者说是一张……冥币。
雨刷很快将这张冥币扫落,可浔音的心里却无端一凉。她打开车门,雨丝瞬间打在她身上,湿漉漉的沥青路面上冥币随处可见,这样恶劣的天气里,怎么会有人在撒冥币呢?风吹过树枝,传来“呼呼——”的声音,像是哀嚎。她的脸上都快被雨水打湿了,指尖冰冷,她猛地关上门,暗笑自己疑神疑鬼。
谢宜修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个纸袋子。他收了伞坐进来,把纸袋递给她,“你应该还没吃东西,吃点吧。”
“谢谢。”她有些心不在焉,接过纸袋胡乱地冲他笑了笑。
谢宜修重新发动车子,她无意识地捏紧纸袋,想了一下还是转过头,从模糊的后挡风玻璃望出去,隐隐看见不远处的路口站着一个人,穿着很大的黑色雨衣,手里不停地撒着冥币。
——
谢宜修的家在城北一个普通的别墅小区里,他将车停进车库,然后绕过车头过来开门,“走吧。”
浔音跟在他身后,走出车库绕过一段走廊就到了别墅的大门,他刷了卡,门“滴——”了一声缓缓打开。
开了灯,屋子一下子明亮起来,浔音有些好奇地打量着:里头的布置偏向中式,有大量的木质家具,还有许多绿色盆栽,整个空间都显出一种古朴幽静的年代感。
谢宜修的父母都是从事科研工作的教授,大多数时间都在首都的科研中心里,平常很少回家,偌大的别墅里不免显得有些冷清。
忽然听见有滚轮划过地板的声音,浔音往后看了一眼,她的行李箱并没有拿下车,这声音……?
“哥。”拐角处的房间被打开,一个清秀瘦弱的女孩子,出现在门口。
她坐在轮椅上,手指还搭在车轮上,指节苍白,脸色也过分苍白,神情却很温柔,知道谢宜修回家了,愉悦的微笑在她的唇边绽开。
浔音怔了怔,目光在静娴的腿上快速扫过。在她逐渐模糊的记忆里只记得静娴是个很可爱很健康的小姑娘,总是跟在谢宜修身后软软糯糯地叫哥哥。
谢宜修已经换了拖鞋走过来,他在谢静娴面前蹲下,揉了揉她的头发,“我等下还有事要回局里,你早点睡。”
这是浔音第一次看见他露出这样温柔的表情,而不是平日里漫不经心的疏离和工作时全神贯注的沉肃。
“好的。”静娴的眼睛像极了谢宜修,漆黑迷人,她笑的时候颊边还有两个小小的酒窝。她微微抬头看着几步开外的浔音,“浔音姐。”她推着轮椅靠近了一些,“我已经让林姨帮你收拾好了楼上的房间,牙刷毛巾都换了新的,等下带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