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径直走进花店。
谁说花都是要男孩子送给女孩子,我的男孩,必须也要有!
小雨刚过,街道上依稀可以闻到青草和泥土混杂的芳香,微风徐徐,吹得人很是惬意。
不知道是上天都为我开心,还是因为我开心,所以一切都显得这么美好。
我看着手中的话难掩笑意,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满心期待,可下一秒,我便什么都看不见了。
玫瑰花的花瓣随风散落。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
路人帮我叫救护车时,正巧妈妈给我来了电话,所以医生便联系上了她。
还好是妈妈,我不敢想如果是林渊接到电话,会怎样。
醒来后,我看着妈妈通红的眼眶,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
我确诊了。
非霍奇金淋巴瘤。
一个极难治愈的疾病。
于是我没出息地逃走了。
逃走之前,我只甩给了林渊一个电话,丝毫没有解释那天我的缺席,只是告诉他,我腻了,不爱他了,分手吧。
我到今天还记得林渊小心翼翼的语气,仿佛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在乞求原谅。
可我没办法。
一是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死亡,二是我不能接受林渊被二次打垮,至少这次我就算是死也绝不能死在他面前。
可林渊和我多年之间培养出的信任,让他始终对我的态度存疑。
无可奈何之下,我说了极其伤人的话,然后离开了这里。
逃避可耻,但有用。
我本应该永远不再靠近他的,不仅是为他,也是为我自己。
可是医生说,我就是这几个月的事了。
如果说在死之前还有什么想做的事,那就是再好好呼吸一下故乡的空气,再见见我的爱人。
万幸,临死之前,这些都实现了。
12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林渊依旧每天来报道,无微不至的照顾我,还跟我说他是专业的,让我放心。
佳宁和妍妍也轮流来看我,两个人总是有意无意地撮合我们两个,可我也没有经历再去管他们了。
许是真的大限将至,我的身体每况愈下,人也变得不再清醒。
因为治疗,我把头发剃光了,林渊怕我难为情,也去把自己的头发剃了。
我们就像两颗卤蛋,每天在病房里,大眼瞪小眼。
每次疼痛难忍时,我总是咬紧牙关,不许自己发出一点声音,生怕林渊听到。
林渊每每看到我这样,总是哀求我,叫出来,不要再忍了。
可我怎么做得到。
林渊在我面前总是强装乐观,从不肯在我面前展现自己脆弱,疲惫的一面。
可我知道,比起我身体上的折磨,林渊也许更痛苦。
几次我在深夜惊醒时,都会听到林渊的哽咽声。
我好想对他说:“傻孩子,我都睡着了,想哭就哭出来嘛。”
可是,我不能,我嘴上的呼吸机甚至不允许我说一句遗言给他听。
那天夜里,我总是有种奇怪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