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朱钗玉环面若桃李的美人是孟不得的长女,闺名唤霁云。她轻声细语似春风抚物,自有抚慰人心的功效。她暗中朝闯了祸的妹妹示意,孟宝宝见了,忙“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咬着嘴唇道:“女儿知错了,女儿不该这样鲁莽的。”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宝瓶丢了,我九州江山休矣!我孟不得一生为陛下,为九州,不想竟坏在你这个孽障的手上!”
孟不得一边说一边拿手去扶头。孟霁云忙道:“你们还愣着?快扶丞相回房!”
孟不得摆手:“不必!我要进宫一趟,替我准备朝服!”
“至于你……”
霁云往妹妹身旁一站,轻声道:“事已至此,爹爹责罚妹妹也无用了。不如让我和宝宝好好说说,兴许能知道来人是谁,找出些蛛丝马迹来,等爹爹从宫里回来,也能从长计议。”
孟不得指着垂头丧气的幺女,恼极道:“好好审审她!”说着,急匆匆走了。
“还不快起来。”
宝宝扶着膝盖,咬着嘴唇:“爹爹也太过相信那什么道人了,九州江山怎么可能就为一个小小的瓶子翻了天呢?胡说八道,爹爹是丹砂药丸吃多,把脑子都给吃坏了!”
“妹妹!”霁云杏眼一瞪,忙上前捂住她的嘴,“这话要是传出去,你有几个脑袋!”
她低声斥着,紧拉住孟宝宝往檐廊上走。
直进了闺房,关上门,孟霁云才吐了口气,艳若桃李的脸上松懈了几分警惕。看了一眼四仰八叉躺倒在她床上的孟宝宝,她走过去,半侧身坐了下来:“白袍道人是陛下钦定的国师,陛下龙体违和,全靠国师的神丹才能维持。他是九州的恩人,你刚才说那样的话,岂不是要给孟府招来杀生之祸?”
“什么神丹?不就是朱砂硫磺炼出来的药丸子。能不能治病我不知道,唬人的本事是第一流!”
“孟宝宝!”霁云宝石般的眸子盯住了她,“那个人刺客,是不是你故意放进去的?密室也是你故意炸掉的对不对?你昨天央着我去说服爹爹,让你今天晚上守着炼丹炉,就是想要搞破坏对不对?”
孟宝宝听她问一句就缩一下脖子,她这个长姐,外表是娇滴滴,美丽端庄的千金大小姐,可实在却有说不出的威严。白袍道人说她命中贵不可言,区区丞相府留她不住。白袍道人那个神棍,这句话说对了,就看她每次审问她的模样,赫然一宫之主。要不是当今陛下早有妻室,孟宝宝必要怀疑,他们孟家是不是会出一个皇后来。
扭着脸慢吞吞道:“我哪里能算得到今天晚上会有刺客闯到府里来,我又不是白袍那个神棍……”
“孟宝宝!”
她又喊了她一声,孟宝宝把舌头往后一缩,上下牙齿咬住了。她起身抱住霁云胳膊摇晃起来:“姐!不就是一个瓶子,你也和爹爹一样相信白袍那个……胡说八道么?我也没瞧见宝瓶有什么不同,哪有那么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