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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性今天下了雨,血水让大雨一冲,倒也看不出什么,洗干净了还是能穿的。
小孩儿一觉睡得特别香,快中午了才醒来。他并不知道钱爻昨晚出去了,只看到哥哥今早脸色苍白,还以为是生病了。
钱爻怕吓到他,不敢让他知道。
他几次想要吐血,都被他捂着心口硬生生给咽下去了,李孚一的那一剑让他反噬的极为彻底,一条命只剩下一口气,若不是他神魂强大,估计当场就得死在那竹林了。
一想到那人,钱爻就忍住不心口疼。
更遑论那人临走时口中道出的洛阳二字,更是让钱爻一颗心都揪了起来。
洛阳,算起来他是祁陆跟在祁陆身边最久的人了。
久到祁陆都快忘了时间了。
久到从前朝国破,再到李氏一族称帝,洛阳一直都跟在他身边,算起来,少说也有几十年了吧。
当年祁陆叱咤风云、搅弄朝堂之时,洛阳无疑是他祁陆手底下最锋利的一把刀,只要他祁陆今天想让一个人死,洛阳绝对当天就把那人的人头捧在他祁陆面前!
作为当年祁陆手底下最为锋利的一把刀,作为祁陆脚下最忠诚的一条狗,钱爻自然明白,当年他树敌无数,死后甭说自己会有什么好下场,就连洛阳估计都落不了一个全尸。
可钱爻从来没想过,洛阳竟然会以这种姿态出现在自己面前!
把一个活人祭炼成这样一个鬼样子,那简直比杀了他更要残忍数十倍。
更遑论那是洛阳,那是世间只折服于祁陆一人脚下,傲视整个金川的洛阳。
到底得有多恨,李孚一才会把洛阳祭炼成现在这个样子。
果真是他祁陆的徒弟,就连这阴毒至极的手段都一并学了去,倒还真的可以出师了。
想到李孚一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钱爻不由得在想,自己当年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自己所以为的,所给的并不是那人想要的。
然而他觉着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依旧会下杀手,有些东西就算重来,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他祁陆决定的事,从没任何人可以改变。
“哥哥,我肚子饿了。”
小萝卜头站在炕下面,小手捂着肚子,一双大眼睛忽眨忽眨的看着他,那瘦弱肌黄的样子让钱爻心底忍不住一疼。
心道钱家人真是挺**的,好好一个孩子,竟然养成这副模样,要不是他过来了,这小萝卜头迟早得饿死。
一想到小孩儿会被饿死,钱爻就更心疼了。
他从怀里掏出两枚铜板,放到小孩儿的掌心温声细语的开口道:“去买馄饨吃吧,哥哥今天不舒服,没法给你做饭了。”
这两枚铜板本是他算卦的物件。
昨儿挣来的那五枚铜钱悉数都用在了六壬阵上,本想着事成了还能找阴司的人报个销,结果却没想到差点儿连命都保不住了。
小孩儿接了钱,却没立刻走,而是看着钱爻道:“哥哥是生病了么?二狗子说生病了要喝药才能好,我不吃馄饨了,钱给哥哥买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