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曙光中,华丽的黑色兜帽斗篷在粉白色的杏花中特别醒目。尚安慈渐行渐远。
这个长长的黑夜终于过去了。
岗山被曙光照亮,依然是钟灵毓秀,可是山腰的十几户人家,不见往日炊烟袅袅。初春的清寒空气中加杂着淡淡血腥的味道,岗山一片死寂……
曲唯醒来的时候,眼前的黑暗让她有种错觉,像是某一个她失眠的夜,听着母亲均匀的呼吸,想着乱七八糟的杂事,然后晕乎乎又睡去。
可这次,随着后颈一阵钝疼,她眼前似乎又出现了悬吊在杏树下母亲的尸体。她了无生气的样子,暗红的血色染满月白的衣衫,风吹来时,衣襟还在飘摆……
这样的情景比噩梦还可怕,曲唯猛的弹坐起来,惊叫了声:“娘!”
回应她的,是云艽那低低闷闷的啜泣声,再无其他。
云艽在暗道里已经坐的麻木,浑身不能马上移动。
曲唯没醒来时,她甚至不敢哭出声音。她听的到远处有许多人凄厉的惨叫,那是她熟悉的山民和他们的家人。
可她无能为力,她感到从未有过的无助和孤单。
今夜太多的血腥场面,让她恐惧。可是她明白,一定要挺着,莽撞的后果就是,白白失去自己和曲唯生命。
听见曲唯醒来,云艽哭出了声音。
九岁的女孩呜咽如幼兽低鸣,让人心碎。
曲唯本能的一下抓住了她,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
云艽的身体是僵直冰凉的,曲唯的拥抱给了她一丝慰藉,她再忍不住的大哭起来。
仿佛将所有的淤积在心头的恐惧,悲痛,憎恨,全部发泄出来。
曲唯无法安慰她,她的头脑乱成了一锅粥。
她想起了晕倒前,云慧那个温暖的眼神。
曲唯隐隐猜到了云慧要做什么,她不敢再想下去。
她猛地把云艽拉离了怀抱,急切的问:“云慧呢?”
云艽停止了哭泣,断断续续地说:“我……我……我……他……他为了救我们,冲到了黑衣人圈子里,要引开他们,然后让我把你带到暗道里来了。我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也许已经……”
“不要再说,云慧不会有事的!”曲唯听到一半就打断了云艽。她的心,像填满了稻草,又扎又堵,又疼。
她立刻站了起来,刚刚恢复的身体一阵踉跄,可她连停都没停一下,径直向暗道外走去。
她迫不及待地想去寻找,虽然她也不知道,找到的会是什么。
云艽紧跟着站起来,拉住了她的衣角。叫着:“唯哥哥,我只有你了,你不要丢下我!”
曲唯顿了一下,泪水禁不住地流下来。
她后悔连累了云艽和云慧,憎恨自己浮躁的性格。
她深吸了一口气,心里有了些许平静,她想:“既然我还活着,我必须要珍惜这条命,否则对不起娘,对不起云康叔叔,对不起云慧,也对不起面前的云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