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雪儿冷笑一声:「呵,周齐是我的朋友,看来,纪总的意思是,您这里也不欢迎我喽?」
纪北洲并没有像对周齐那样硬钢,而是保持了沉默。
两个人之间气氛凝滞,却分明有种诡异的气流在流动。
周齐还在为了他的主子狂吠:「纪北洲,你别仗着雪儿的面子就蹬鼻子上脸。你特么还敢不欢迎我们?你知不知道你律所的生意,有多少都是雪儿求我们这帮朋友赏给你的?」
鹿鸣则努力打着圆场:「大家都是开个玩笑。孟今,今儿你的确过激了,你跟沈小姐和周公子喝一杯,就算道歉……」
他将一杯酒塞进我手里,被我挡开。
那杯酒,便泼在了纪北洲身上。
昂贵挺阔的西装上,立刻晕染开了一大摊难看的酒渍。
如同在如今身价高贵的纪北洲旁边,站了一个上不了台面的我一样。
我的鼻子有点发酸,感到一刻也无法继续待在此处了。
匆匆说了一句「对不起」,我便急急地往外走去。
纪北洲追在我身后。
一直等到走出宴会厅的大门,他才上前拉我。
我甩开他的手。
他就不厌其烦地来拉我第二遍,第三遍……
直到我完全崩溃,尖叫着冲他:「你到底烦不烦?!」
他终于停下动作,满含愧疚地望着我:「今今,对不起。」
我胸内燃烧着的怒火,一下子就没了出处。
沈雪儿喜欢纪北洲,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但纪北洲似乎又没有做错什么。
他并没有逾距半步。
他要维护客户,要考虑律所的生意,要保住那么多人的饭碗,他没有拒绝沈雪儿的理由。
他也想顾虑我,并不想让我伤心失望。
所以,他丢掉那么多人追出来。
我的行为,让他左右为难。
看上去,倒像是我错了。
是我不大气,不识大体,不能游刃有余地斡旋各方关系……
好像是我,将他置身于此刻这个难堪的境地。
但是,明明不是这样的。
纪北洲是我男朋友啊。
有人虎视眈眈地觊觎起我的东西,难道我就只能委曲求全地,请她吃一口再走吗?
一直以来,我都很笃定我与纪北洲的爱情。
但在那一刻,我却茫然了。
我听见自己说:「你回去吧,今天你是主角。」
他走过来拉我的手:「对不起,今天让你受委屈了,你要是不喜欢她,我今后就不跟她来往了。」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掉下来。
纪北洲手忙脚乱地给我擦泪:「今今,你别哭啊,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让你受那么大的委屈。」
泪眼模糊中,我看见不远处的沈雪儿正一脸怨愤地盯着我。
夜色中,她的红裙格外扎眼。
那天晚上,事情最终以纪北洲给我道歉,沈雪儿提前离场而结束。
第二天,纪北洲退回了沈雪儿的礼物,也提出了与沈氏集团解约。
鹿鸣怒气冲冲地给我打电话,质问我:「知不知道我们因此要赔多少违约金?要少赚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