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鸾呼吸一紧。
卫时予手背上的筋骨，一直绵延到腕间，“什么时候能动手术？”
“还得等等，应该是快了。”
沈玉鸾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
卫时予吩咐道：“不能出一点差池。”
“是，我会盯着的。”
卫时予掐断通话。
沈玉鸾放在被子里的手紧攥，要想在卫时予的眼皮子底下动手，难上加难。
所幸，卫时予对她毫无防备。
沈玉鸾费尽力气，也只是挖到了捐献人的一点资料，但是根本见不到那人在哪。
她装着漫不经心地问道：“捐眼角膜的人，多大啊？”
“你问这个做什么？”
沈玉鸾将被子拉高些，一点痕迹不露，“那不是意味着有一个人要死去吗？如果很年轻的话，多可惜啊。”
卫时予是医生，见惯了生死，所谓医生，就是在能抢救的时候不遗余力，但是医生，他比所有人都能坦然接受‘死’。
“是个大学生，发生了严重的车祸。”
沈玉鸾顿了好几秒，这才再度开口。
“他住你们医院吗？”
卫时予没有怀疑她，但也没有明说，“不关你的事。”
不过沈玉鸾通过他的表情就知道，她猜对了。
这就是她处在暗的优势。
“睡了。”她肩膀滑进了被窝里，卫时予没听出她话语间有什么波动。
他没心思管那么多，视线落到了自己的下半身，也不知道明天会不会好。
……
翌日，卫时予和沈玉鸾几乎是前后脚出门。
医院那么大，要想找个人不容易。
沈玉鸾在住院部找了小半天，也没得到有用的线索。
她下了楼，打算再去B区碰碰运气。
“沈玉鸾！”
她脚步猛地停住，一回头，就看到卫时予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
与他同行的，还有个年轻的女医生。
他抬手摘掉了沈玉鸾的帽子，她脸上架着一副黑超，跟跑来做贼似的，“你怎么会在这？”
她脸小，墨镜正要往下掉，沈玉鸾干脆拿了下来。
她脑子转得特别快，几乎没有宕机的时候。她伸手挽住了卫时予的手臂，“来找你啊，想跟你一起吃个饭。”
“我没空。”
这狗男人的温情全使在了别人身上，甚至还把手臂抽了出去。
女医生双手插兜，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微风吹拂而来，阳光照进了层层叠叠的树叶，漏下几缕，成了轻轻摇曳的光圈。
卫时予的半张脸沉浸在一片微光中，下颚线漂亮，那件白大褂松松垮垮地堆在他身上。
禁欲气息直飙。
怎么，她就这么见不得光吗？
沈玉鸾上前，掀开他的白大褂，手臂从他的腰侧搂过去，紧紧地抱住他精壮的腰。
这儿人来人往，卫时予脸都快绿了。
“干什么？”
“你吃了吗？”
卫时予镜片底下的眼眸，依旧很冷，“现在去食堂。”
“那我跟你一起去。”
他不答应，她可能就不会松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