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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初双手撑在书案上,紧蹙着眉紧闭双眼似在压抑着什么。半响,再睁开眼时,看见放置于对面的古琴,他眼底沉如黑河,透着绝望和哀伤之色。
“派人去查清楚!”
京州八年,镇北侯奉旨平息战乱,去了边关。言初四处派人去寻找清辞,可花了近一年时间也未能查出她的下落。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言初也不曾放弃,于是他带着侍从,来到了益城。
刚一进城便听见熟悉的琴声,循着声音便到了新凤楼。
可眼前弹琴的美人,不是清辞。她是言初年少随父去边关时,偶然间救下的女子,不过那时,她并非眼盲,只不过一如现在,是个哑巴。
镇北侯部下一向掌管严苛,不料想参将功高自傲,擅自主张安排兵马去暗中掳走一些貌美女子禁军侍奉,而她也在其中。
事发之日,镇北侯上阵杀敌带走兵马一半,留言初守着营地。得知此等丧尽天良之事,言初怒不可竭,当场命人拿下并一纸诉状告上朝堂。
“你家住哪里?我派人送你回去。”言初蹲下来,将一件大氅盖在她身上,那张小脸似被吓得惨白,启唇半天只有咿呀声。
原来是个哑巴!
似乎怕他失去耐心,女子就用手指划着泥土,呈现两个大字:辞旧。
言初明了,又问她:“家住哪里呢?”
女子愣了片刻,轻轻摇头。
言初派人将她们送回了家,而辞旧一同随往不知去处,此后再无相见。
“你怎么会来此?”言初吩咐小二打发走客人,再沏了壶新茶。有着几分旧人闲谈的姿态,“你眼睛又是怎么回事?”
辞旧笑着摇头,听到宣纸声响,摸了摸有笔。她摸索着拿起,落笔而下,字不工整但好歹也能认清。
“往事,不提也罢。”言初看着纸上落下的字,想是私事不便再问。想起什么,又问:“这首曲子是谁教你的?”
执笔的手颤了颤,滴落几滴墨色,字被晕开了一朵花瓣。失神不过一瞬,她又提笔写下:一位朋友。
只此言初难掩面上雀跃,他又接着问:“是何朋友?人在何处?”
“有缘结识,她知我讨活艰难,故教我用琴教我以斑斑点点识字。不久前,她似乎去了汵州。”
心中疑虑得了解惑,言初道谢一声便派人备马,想以最快速度回到汵州。
听见楼下马蹄声渐远,确定送走了人,辞旧面上不变暗里却松了口气,她收了琴,预备得在言初发现之前离开益城。
柒
言初快马加鞭赶回汵州,便命人暗中搜索,可寻了几日并无结果。
汵州城上乌云密布,狂风肆无忌惮地刮着院中桂花,九月金黄就此凋零。言初整夜难免索性去了书斋,途经亭边小小池塘时,豆大的雨就落了下来,侍从撑起伞。
闪电映着池中荷叶摇晃的影子,猛然间,他似有感触,拾起被自己忽视的细节。他疾步走去书斋,命人拿了一面铜镜,就于灯影稀疏之下仔细打量着这双跟了他一年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