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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后,军营里亮起篝火,卫翊就着一支蜡烛的光读军函,估算了一下天数,再过三五日,舅舅元徽就能率领麾下将士进驻青州,到那时势必要与北狄一战。他提笔回信,刚写下两个字,听见外面骚动起来。而后,亲卫急匆匆进入主帐,跪地行军礼:“禀将军,今早抓获的细作逃窜了两个,眼下赵副将军正带人在追。”
卫翊当即起身,一边穿戴金甲,一边问话,从亲卫的叙述中得知事情原委。那小头目在同伴的协助下挣脱锁链,杀死看守士卒,夺来一匹马,往兵力部署最薄弱的西南方向逃走了。
他不禁冷笑:“连哪条道上兵力最少他都知道,看来这军营快要被渗透成一个筛子了。”
离开主帐前,忽想起那个女子还没回来,卫翊交代亲卫稍后务必将她看住,以免添乱。
那小头目所骑的是一匹老马,脚程不快,还没等出城就让赵琎一行人截住。卫翊赶过去时,那细作已被重重包围,犹不肯下马束手就擒。赵琎示意甲士放箭将他射杀,却被卫翊阻住:“等一等。”
他盯着那细作,眼底掠过一丝冷意:“你的披风下面藏了什么人?”
听到他的声音,披风底下藏着的人忽然动了动,挣扎起来。那细作原本想按住她,无奈胯下老马不受控制,他只得双手握缰,才勉强制住,避免两人一同跌落马背。
那张脸露了出来,皎皎月色之下欺霜赛雪,鬓发微散,恍似神仙妃子。
赵琎傻了眼,怎么也想不到这北狄细作逃跑途中,还特意劫持了一个人,恰好是卫翊帐子里的那个女人。
望见卫翊,苏辞张了张口,却没有求救,只说:“卫将军不必顾虑我。”原本在青州城外坠河那时,她就应该死了,能多活这么些天,已是知足。
远处城楼上快步跑过一排黑影,埋伏高处的弓弩手就位,卫翊看了她一眼,心中到底有几分不忍,对那细作说:“她不是北狄人,你把她放了,我自会允许你离开。”
那细作并不领情,用生硬的中原话答道:“她是我们赫兰将军的爱妾,逃跑途中丢了,我要把她带回去还给赫兰将军。”
听他这样说,苏辞顿时脸色煞白:“卫将军,我不会跟他走的,求您杀了我。”
这些年,北狄人掳走大夏女子是常有的事,他们嫌恶战俘血统卑贱,大多将其充作最低等的奴仆,兴致来了就折辱一番。赫兰图是北狄王的麾下爱将,他能给这个女子侍妾身份,甚至连逃跑都将她带在身边,想必是极看重她的。
卫翊紧抿薄唇,像是在考量什么,苏辞知他心中犹疑不定,凄凉一笑,便要咬舌自尽。
眼前形势容不得卫翊再多思索,他拔出佩剑示意城楼上埋伏的士卒动手。须臾,三支弩箭划破夜空,携雷霆之势没入那北狄细作的后背,他受不住力道,往前扑在苏辞身上,温热的血便淌了下来。老马骤然受惊,抬起前蹄将两人掀翻在地,众甲士拔刀上前,几乎将那人砍成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