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间过去好几秒，意识到那个男人确确实实站在自己面前时，那种感觉，当真百味杂陈。
……五年。
自己和女儿，因他受尽欺辱。
而他，消失无踪，生死未卜。
是恨，是气，是痛……甚至是爱？
这一刻，情绪之复杂，恐怕连叶灵韵自己也分辨不清。
“我回来了。”
楚昊天缓缓开口，显得很平静。
叶灵韵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和从前相比，他变了，变得沉稳而坚毅，连说话声音都成熟许多。
良久，叶灵韵才收拾心绪，深呼吸了下，努力面带微笑地抱过女儿。
“宝贝——”
叶灵韵不住抚摸着叶娜娜的小脑袋，亲了她两口，神色里满是歉意。
“以后我们再也不待孤儿院了，妈妈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在那种地方，你知道……妈妈有多爱你……”
叶灵韵面带微笑地说着，声音却逐渐颤抖。
“妈妈对不起娜娜……”
终于，一下子忍不住哭了出来，紧紧抱着失而复得的女儿。
楚昊天看着这一幕，难以言喻的愧疚在心中蔓延。
如果自己一直守护在她们身边，又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
叶娜娜见妈妈哭得这样难过，被感染之下，小嘴一扁——这些天见不到妈妈的无助和受到的委屈，也一下子随着眼泪流了出来。
“呜呜……妈妈，你，你别哭了……你这样好丑……”叶娜娜自己哭得最声势浩荡，还叫妈妈别哭了。
叶灵韵听女儿说她好丑，忽然又破涕为笑。
刚用手擦了擦眼泪，只见，楚昊天递过来一张纸巾。
叶灵韵本能地要接过来，动作却迟疑了一下。
然后，无视楚昊天递来的纸巾，宁愿用自己的袖子擦。
楚昊天默然：他知道，她从小就是一个很倔强很要强的女孩子。
更不用说，自己消失了五年。
就在帮叶娜娜擦眼泪时，叶灵韵的脸忽然僵住了。
她看到了娜娜身上那些伤。
“这……是谁打的？”叶灵韵的瞳孔一阵收缩。
楚昊天怕她心疼，便故作轻松道：“娜娜不小心摔倒了，涂了药，很快就会好，没事的。”
啪！
清脆的巴掌声突然响起。
楚昊天脸上出现了几条红印子。
叶灵韵咬着贝齿，神色冰冷：“你回来，就是为了这样照顾我女儿吗？”
楚昊天一言不发，转身走了。
叶灵韵见状，眼圈泛红：“你又要一走了之了吗？走吧！走了好，我们母女俩没有你也照样过得好……”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因为，楚昊天蹲下身，捡起一个银手链。
那是刚才，由于她太用力打他，甩落在地上的。
楚昊天在叶灵韵的目光中走回来，将银手链递给她，然后定定看着她，郑重而坚定：
“我不会再离开了。”
叶灵韵静静看着他，却没有接过银手链。
这时，怀中的叶娜娜泪痕未干，却已探过身子，伸出粉白小手，轻轻摸了摸楚昊天被打的脸颊，撅起了小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