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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含章殿后,延陵澈只留了大太监苏喜一个人在殿内伺候,其余人等都给遣了出去。他气结地扫了玉案上奏折,脸色发青,低吼:“逼朕,一个个都来逼朕!反了他们,总有一日,朕一定要杀了他们,一个都不留。”
苏喜亦知皇帝平时隐忍得十分辛苦,却还是得上前捡起奏折,赔笑道:“皇上何苦生这样大的气?从来千古霸业忍中求,昔有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威赫四方的大将军韩信亦曾受胯下之辱,但有朝一日功成名就,又有谁会记得当初那一点微不足道的往事?皇上乃人中龙凤,自当不逊色古人。”
延陵澈脸上好歹露出一丝笑意,拍了一下他的帽子,“就你最能糊弄朕。”
苏喜顾不得帽子歪了,忙不迭跪下,“奴才不敢,奴才句句发自肺腑,求皇上明鉴。”
“快起来吧,朕知道你忠心……”延陵澈的话还未竟,门外就有小太监回禀,“启禀皇上,端王世子求见。”
延陵澈眉头一皱,已猜到了他的来意,遂甩出一句:“打发他走,朕不见……”
见字才说了一半,门便被人强行推开,端王世子延陵熙气势腾腾地站在门口,不善道:“六哥今日不想见我也得见。”
延陵澈在心里暗叹一声,挥了挥手,苏喜便低着头出去,顺道将门给带上。
“朕今日已够烦心的了,你这又闹的哪一出?”
延陵熙是皇帝的姨表兄弟,生得丰神俊朗,与皇帝眉眼间很有几分相似,只是两个人性子却离得十万八千里,一个洒脱不羁,一个冷静持重。偏偏就这样,两个人打小却好得跟一个人似的。
延陵熙脸色凄凄,唇边勾出一丝嘲讽的笑意,“六哥与我素来情同兄弟,何时也学会跟我装糊涂了?”
延陵澈原本缓缓捻着檀香佛珠,此刻却掷了复握在手心,面色一沉,“既然知道了,你就不该来。”
“六哥,你心里比我还清楚,这一面不能见,你会害了她。”
延陵澈负手而立,沉默着只是不说话,眸中隐隐现着挣扎。
“六哥,此刻改变心意还来得及。”
“不,来不及了。”
“为什么?”
延陵澈长长叹气,“因为,朕今日已答应了摄政王他们,明日早朝会对立后一事做出决议。”
延陵熙眼中立时透出恨意,咬牙骂道:“他们又在逼迫六哥做那些不情愿的事!那帮贼臣子,我去杀了他们。”
“站住!”延陵澈喊住了他,眼睛闭上片刻复打开,彷佛已做了决定,“阿熙,你且回去,什么也不要做。你放心,朕自会妥善处理此事。”
延陵熙缓缓屈膝跪下去,抬头,眼中泛起水光,“六哥,我知道你有你的为难,有偌大的江山社稷要周全,但我只求你,无论如何,不要让她也被困在这暗无天日的皇宫里,不要让那起子歹人来害她,生生毁去她脸上的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