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长清自己倒是没在意,就算他没路过那条街,以阿左的能力本就能很快找到高琰。而且,在解迷香这一块上,宋府中的大夫上场也是一样的,况且,真正难治的病症已有解药。于是段长清坦然道:“其实我也没帮什么。”
“还是多谢段公子了。”高琰眼神飘忽,想到段长清看过自己那么狼狈的模样,不禁有些羞恼,“那人处置了吗?”
“正是淑妃的外甥,已经暗中解决了,特地叮嘱过下面的人。”阿左眼中闪过一丝寒意,这件事越少的人知道越好。
淑妃的外甥最喜欢强抢十四五岁的美少年,因为这癖好犯下了不少事,不过,仗着家里有在宫中混得不错的娘娘,这些恶行都被盖过去了。没想到,这次他们居然撞大运,直接造作到太子头上。
高琰倒是不担心淑妃家的人给他闹到父皇那,毕竟冒犯太子,让他死一万次也不足惜。
“火从龙,华从虎,望苍天,济黎民。”
“烨……”高煜坐在最上座,两旁是他的妃嫔,没有皇后,席位上是臣子们,他只醉醺醺地看着手上的纸条,上书这十四个字。
高煜端起茶杯,啜了口浓茶,望着阶下的臣子们。他们并不太把高煜一个无心朝政的皇帝放在眼里,多数大臣都抢着向战功赫赫的高烨敬酒,高煜心中掠过一丝怅然,也懒得同他们周旋,直接走出去醒酒了。
他知晓殿中的人一定看在眼中,且必会一番叹惋,想到此,不由靠着假山,嘲讽地勾了勾嘴角。
“陛下在窃笑些什么?”
高煜偏头看来,那人身穿紫袍,佩金鱼袋,貌如声音,温润君子,眼角一弯,给人以最安稳的力量。
吏部尚书,温良。
“温爱卿,怎么不在殿内。”
温良挥挥手,身后的宫人呈上醒酒汤,温良递给高煜:“陛下怎么不在殿内呢?”
“那儿不需要朕。”
温良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一字一句地凝视着高煜道:“陛下不宜妄自菲薄。”
“朕不如九弟,但就因是嫡长子,”高煜捏着手上的纸条,喃喃道,“可朕本就无心皇位,只想当个闲散王爷,此生悠哉。”
南疆人常在两国交界处劫掠财物,骚扰夏国百姓。近年,南疆王更是看高煜糊涂,难以维系夏国,遂举兵攻打夏国,幸而有善于兵法的秦王高烨,才将攻势猛烈的南疆之师击退。
“陛下,近日城中常有孩童唱着不知从哪学来的歌谣。”温良皱着眉头,神色凝重。
高煜嗯了声,将皱巴巴的纸条抛给他。温良展开一看,这不就是那恭维高烨的歌谣么。
“扔了吧。”高煜拍拍他的肩,“九弟若想夺位,不必等到这个时候。”
温良面不改色,黝黑的瞳孔如一潭湖水,深不可测:“防人之心不可无。”
高煜安静地摇摇头,将温良手中紧攥着的纸条抽出来,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