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是你不孝,是母亲没有保护好你。你可千万不要自责,如今陆家大难,你还是个孩子,就让你承受这么多。若说起来,都是母亲的身子不争气。”
“母亲……”
两个人越说越伤心,母亲也跟着一起掉了眼泪,陆昔灵便不敢再说这个话了,将弟弟送到内屋之中休息,此间只留他们母女两人说话。
母亲心急,便抓着她的手最先问道:
“灵儿,你舅舅可将护心镜送进去了?”
母亲多番嘱咐她去求白信承,可如今她哪里敢说舅舅所作所为,便抿紧了嘴唇。
陆昔灵不敢跟母亲说实话,只好劝着母亲说道:
“母亲不必担心,灵儿先遇上了三皇子便托付给他,想他人品贵重,深得陛下信任,舅舅再帮忙说话,依照陛下的圣明,父亲必不会蒙受冤枉,母亲就放心吧。”
母亲听了便含着泪水拉住了她的手,她本是个极美的人,心思也玲珑,虽说病重残容,听了陆昔灵的话,也明白一二,只叹心中执念,拉住了她的手,说:
“灵儿,你父王绝不会弃城逃走,他绝不是那样的人。灵儿,即便天下人都不信他,你也要信他,咳咳……”
母亲说道此处激动起来,竟引发了咳嗽,她便扶着母亲,给她拍拍背,只是在母亲看不到的地方,她的泪水砸在衣服上湿了一片。
“是,灵儿相信父王,永远都相信。母亲不要激动,身子要紧。”
母亲摸着她的脸蛋,帮她拭去泪水,从怀中取出一份绣帕仔细包裹的东西,郑重的放在了她的手上。陆昔灵打开看了看,里面是一件雪玉手镯,触手冰凉,外是洁白雪玉,内里一圈紫玉飘花十分精美,紫玉上有金色小字,仔细看乃是父亲的笔迹:
“北山有灵,雪玉王尊。”
陆昔灵再度看向母亲,母亲再度握住了女儿的手,嘱咐道:
“灵儿,这是你父亲给你准备的嫁妆,你要仔细收藏。万不得已之时,你们姐弟俩也好有个依靠。母亲担心自己忽然不在了,切莫耽误了你。”
陆昔灵将那绣帕包裹的东西收好,放到母亲手中,害羞的说道:
“女儿还小呢,这东西如此贵重,还是母亲替女儿收着吧。”
母亲摇头,将那手镯拿出,直接戴在了陆昔灵的手上。
“记住,此物不可离身,不可赠人,就这样戴着,人家若问,你就说是母亲的嫁妆给你做个念想,你记着,此物只能等认识它的人来寻你,不可你去寻他。”
陆昔灵仔细的瞧着那镯子,在烛火下它泛着光晕映进了她的瞳仁里,将她的眼度上了一层妖艳的紫色。
那镯子正好她带,也是母亲的心愿,她便带着,也好让母亲安心。母亲见她点头,便靠在了软垫上,眼角虽还挂着泪痕,但将此物交托出去,她便长出一口气,安心许多。
母亲一向身子弱,如今忽然遭受此难,更是一病不起。皇帝只下令控制,虽还未下令处置,但那些人都是见风使舵,谁会给他们好脸色。好不容易留了个婆子,倒不是伺候她们,反倒日日哭丧骂娘,陆昔灵怕母亲听了心烦,便也赶了出去,只有自己亲力亲为伺候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