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俊明的脸瞬间拉了下来，「家庭是夫妻两个人的事，你不要逃避责任，这个班你必须上！」
4
公婆带着何俊明检查，我的屁股始终没离开检查室的座椅。
我才不担心他的安危，出事最好。
此时医院人正多，公婆都不识字，找不到缴费处，又没有护士帮助急得大喊，「医生，医生，有没有人告诉我缴费处怎么走？求求大家帮帮忙！」
何俊明的脸瞬间耷拉下来，猛甩开婆婆搀扶着的手，「妈，你这么大声干嘛？我还没死呢！」
路人注意到，指向前方，「阿姨缴费处向前走，下楼梯后右拐。」
没等婆婆开口，何俊明立刻回怼，「用得着你操心吗？不用你管！」
我坐在座椅上静静看着。
何俊明是条疯狗，被驳面子见谁就咬。
路人骂骂咧咧走后，何俊明立刻朝着缴费处反方向迈步，「还治什么治，我又没死！花那个冤枉钱干什么！真是的脸都被丢尽了！」
老两口在身后喊着儿子的名字，后者充耳不闻，我瞧见婆婆急出的豆大汗珠，最终还是起身向他俩走去。
我：「妈，你别管他了，回家吧。」
婆婆牵着我的手，「晓彤，都怪我教育出一个坏儿子，莫怪他。你们两个要好好过日子，千万不要生气，别伤了肚子里的宝宝。」
我自认为跟公婆的关系很好，甚至比跟亲生父母还要好。
按照我亲妈的话说，嫁出去的女儿如同泼出去的水。
从小到大她拿我当作外人来养，好吃好喝先供给我哥，留给我残汤剩饭不说，还要让我收拾家务，洗衣刷碗。
但我婆婆人老实巴，面对犟种儿子始终默默忍受。
我很看重婆婆。
直到当晚听到了何俊明和婆婆的对话，我才发现自己错了。
5
何俊明：「妈，那个臭娘儿们今天那么嚣张，你为什么还要拦着我？我就应该狠狠地教训她一顿，让她知道谁才是家庭的主人！别以为自己怀孕了就可以蹬鼻子上脸，生男生女都不一定！」
婆婆：「儿子，你消消气，妈不是为了你着想吗？妈年纪大了，你爸又有尿毒症，万一我们有个三长两短，以后谁照顾你？」
婆婆：「趁着杨晓彤怀孕。妈找个偏方，赶紧让她生个大胖儿子，以后有的是你享福的……」
母子俩对话清晰地传入我的耳膜。
我心里一凉，每当婆婆让我别动了胎气时，我便隐约觉得不对劲。
她终究没把我当成一家人，如果不是我从浴室折返出来拿睡衣，绝对不会知道真相。
洗完澡后我不动声色地在网上比对了几家三甲医院，仔细研究人工流产后的注意事项。
如果何俊明一家再整出幺蛾子，这个孩子不要也罢。
6
研究完资料后，我躺在床上准备睡觉。
万籁俱寂时，何俊明唰一下将卧室的灯全部打开，架好补光灯弄出叮叮咣咣的巨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