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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钟响的时候文慧心还在抽噎,枕头被打湿了一大块。
她一边挣扎着起床洗漱一边怅惘,这种梦自她懂事后已经很久没做了,大概昨天所有的事都赶在一起,激起了她内心最脆弱的那部分。
文慧心打起精神,对着浴室带裂纹的镜子细细扑粉,把昨晚的黑眼圈和憔悴都遮住,又薄薄地涂了一层口红,巴掌大的脸逐渐精致明艳起来。
她左右端详一番,满意地盖上了粉盒,任何时候她都不许自己脸上有颓相。
换鞋提包,文慧心急急开门去上班,门一开,吓了一大跳,金琳琅居然没走!
金琳琅坐在楼梯上,头趴在行李箱上,睡得摇摇晃晃,听到动静立刻弹跳起来,含糊地叫了声“姐”。
文慧心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睡意惺忪的脸,说:“你在这里坐了一晚上?”
“姐,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金琳琅嗓子干哑,满脸恳切,“妈住监狱了,我们住的地方也被封了,要不我也不会大老远从温州来这里投奔你。”
“开什么玩笑?就算她入狱了你也有别的亲戚朋友啊,你爸呢?”
文慧心不耐烦地说。
不都说她妈有本事,越嫁越好,快四十了还能傍个大款吗?还说嫁的是温州的纽扣大王。
“死了。”
金琳琅脸色一黯,声音也低了下去,“一年前突发心梗。”
又说:“至于其他人,我确实有同父异母的大哥和二姐,但都比我大二十岁以上。我们关系挺紧张的,平时基本不来往,咱妈这次入狱,就是他们搞的鬼。”
“你们家大业大的,就没别的亲戚朋友?”
文慧心身心大震,但还是半信半疑。
别的?金琳琅嘲讽地笑了下,怎么没有?她爸妈好的时候围在她身边的都是笑脸和好人;一出事,个个避她如洪水猛兽。
“只有我妈的金兰姐妹云姨肯收留我,但她有个二十出头的智障儿子。我在她家住的那几天,他每天半夜都会敲我卧室的门。最后那次云姨发现了,训他,被他一把推倒在地上,吓得我连夜逃了出来。”
金琳琅小脸涨红,咬着嘴唇含羞带耻地说。
文慧心的神色不知不觉缓和了些。
金琳琅趁热打铁:“姐,求你了,你就收留我一段时间吧!我不会住太久的。我妈,不,咱妈,是被冤枉的,很快就能放出来,资产也会跟着解冻,到时我一定……”
看文慧心眉毛一挑,一脸不屑,立刻转圜:“当然,你并不稀罕这些,我知道。咱妈常和我说,说你是个有傲骨有志气的。你放心,就算她一时半会出不来我也不会住太久,最多一两个月我就得去上大学了。实在不行,住个三五天也行,一找到靠谱的地方我就搬。我现在真的被吓怕了,根本不敢一个人住。”
她年纪虽小,却极会察言观色,话头根据文慧心的脸色连跳了好几次,边说边眨着眼睛可怜巴巴看着她,像一只努力讨好主人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