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因为凌曜也在，她觉得失礼，还是这话的确有些刻薄难听，她有些听不下去了，反正这一声名字里，带了几分警告。
小婉讪讪闭了嘴，没再吭声。
凌曜倒是没说别的，只点了点头：“来捡棋。”
姜小染认命的叹了口气，在溪兰苑使唤她也就算了，到了别人的地方，还是这副态度……
衣食父母，衣食父母，姜小染默念了几遍，总算心平气和了。
她抬脚进了屋子，被热气熏得一哆嗦，立刻有些惊喜，要是知道惜荷院这么暖和，她早就过来了，哪用那么为难。
她脱了斗篷，凌曜不自觉看过来，只瞧见她里面是一套艳粉色的棉衣。
凌曜：“……”
他在期待什么？难道能指望姜小染能有苏白曼的品味吗？
苏白曼撩起月白色的衣裳坐下来：”有劳姜姨娘了……小婉，送些点心茶水上来。“
小婉不太情愿伺候姜小染，但当着主子的面也不敢反驳，偷偷瞪了姜小染一眼才出去。
但惜荷院不是溪兰苑，她这个大丫头还是有体面的，外头好些个小丫头让她使唤，因而她只是站在门口吩咐了一句，就打算回屋子里去。
可她刚抬起脚，身后就有人喊了一声。
”小婉姑娘，侯爷可在这里？“
她回头一看，脸不自觉一红，有些扭捏的行了一礼：”原来是谢先生，侯爷和我家姑娘在下棋呢。“
来人微微一笑，比起凌曜的冷厉威严，谢润称得上是谦谦君子，性情也温润如玉，府里的丫头有不少喜欢他。
只是旁人没机会，最多也就是远远的看一眼，小婉却因为苏白曼的缘故，经常能和他说得上话，那点心思就有些遮掩不住。
她紧紧握着帕子，一改刚才的颐指气使，态度殷切起来：“在呢在呢，先生进来吧。”
谢润点了点头，这才抬脚上了台阶，门口垂着半截竹帘，能看见有人在下棋，他没进去，在门边止住了脚步。
“侯爷，越国使臣到了，皇上宣您进宫。”
凌曜一怔：“这么快？”
越国是大昌的友邦，当今太后就是越国公主，虽然并不是皇帝的生母，却备受敬重。
他丢下手里的棋子站了起来，苏白曼神情有些古怪：“凌大哥要进宫去见皇上吗？”
凌曜习惯性的冷硬微微收敛了一些：“嗯，你放心，答应你的事我不会忘的，眼下越国使臣已到，按照惯例，皇上会巡视江南，这正好是个机会。”
苏白曼神情更加复杂，半晌才叹了口气：“尽人事，听天命，一切都有劳凌大哥了。”
凌曜见她有些失魂落魄，本想摸摸她的头，可想着男女有别，到底还是没有动手，反倒垂眼看了看坐在地上发呆的姜小染。
一屋子人都站着，她倒是自己坐的舒服，既没规矩仪态，也不懂察言观色。
凌曜越看越不满，然而眼下不是教训她的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