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又把另外一件到处是补丁的粗麻布的衣服拿来洗。这衣服手感就粗糙多了，用力搓了好一会儿，那血迹才搓掉。
等她都洗完，盆里的水全变红了。
拧干了放在旁边的木桶里，把木盆里的水端起费力地走到门口，用力往外泼出去，再回来，正好对上从厨房出来的老太太。
杨柳心里一惊，手足无措，慢慢把木盆往地上放。
看不见看不见，只要她放得够慢，老太太就看不见了……
“老天啊！”
一声尖叫从杨家院子冲出来，在空中飘荡着，沿着五里屯的天空飘荡着，飘向各家各户。
日暮晨曦，天边亮起一丝白光，五里屯的公鸡就扯了脖子啼叫，将安静的村庄给唤醒。
杨柳坐在床上，让等杨叶帮着她穿好衣服，她连连打了着哈欠，扭头看向坐在屋子中间的老太太，无奈捂住了自己的额头。
这老太太真厉害，跟这儿坐了一晚上盯着她，弄得她一晚上都没睡好觉。
就着杨叶端着的水盆洗了牙和脸，任由杨叶梳好辫子，打了个哈欠，对上老太太那一双满是担忧的眸子，她下意识将嘴巴闭上，把那哈欠给憋了回去。
早餐吃的糙米粥，杨柳努力忽视那些看向她的目光，低头喝粥，偶尔夹筷子酸菜往嘴里送。
老太太和杨青山忧心地盯着她，大虎二虎疑惑地时不时瞅瞅她，其他人惊恐地偷偷瞥着杨柳和阿松。
好不容易吃完了早饭，杨柳扭头，就见阿松已经坐好在数花生米了，旁边的杨叶也放下了碗筷，正紧张地盯着她。
“都吃饱了就上山。”杨柳道。
阿松“哦”了一声，赶忙站起身，拽着他都没穿进去的鞋子往前走，杨叶“蹭”一下站起身，快步朝外面跑。
等这些人都走了，杨柳也跟着上去，正要拿背篓，就瞅见杨叶已经前后背好了，紧张地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杨柳抿了下唇，杨叶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杨柳：“……”
当个坏人好累，她只想当个好人，勤劳勇敢积极向上的好人……
阿松背了他的背篓，蹦蹦跳跳地跑到杨柳跟前，高兴道：“娘我们上山吧！”
“你把鞋子先穿好。”杨柳眼光往阿松的鞋子瞥，应道。
阿松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瞅着自己鞋子，他顿了下，伸手去拉，“咦！咦！咦！”
杨柳眼皮直抽抽，眼睁睁看着他踩着鞋面，手费力跟脚较劲。
忍不了了，她不忍了！
费力弯腰，蹲下身子，拉着阿松的鞋子喊到：“脚踮起来！”
阿松听话地踮起脚尖，她手一个用力，那鞋子就跟着阿松的脚掌贴合上了。
“娘真厉害！”阿松高兴喊道。
杨柳心情大好，扶着他慢慢站起身，抬头，正对上站在门口的老太太和杨青山。
两夫妻与杨叶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嘴巴也都张着，见了鬼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