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熠儿,你就自便吧。”临出门口前,祁妃甩给了也准备跟在后头的周天熠这么一句话。
“喔......”周天熠停下脚步,他还能听不出母亲话里的意思吗?这是明目张胆把他支开了,想跟秦颂说点他不能听的事儿。无奈地望了眼在一旁忍笑的老宫女铃兰,周天熠只得又坐了回去,百无聊赖翻起周天和送来的那一捆书册。
其实他的母妃待自家人极为亲和,这寒遥殿的宫婢们也不会像其他宫殿的那样犯一点小错就失了性命,不过这是在不触及母妃底线的前提下,若是搅和了母妃心中的盘算,那......后果不堪设想。
想了想母亲方才对秦颂又是试探,又是调弄,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周天熠觉得自己大概在瞎操心,也许过几日,他这儿子的地位都不及秦颂了。
“你叫秦颂。”两人在寒遥殿前的小花园里散步,祁妃虽没有完全放下身段,却已然与之前的高压完全不同,“风、雅、颂,倒是个不错的名字。”
“是,父亲与母亲因《诗三百》相识,给我们几个孩子取的名字也便成了如此。”秦颂一笑,稍有放松,接过话说道。看到她的名字就直接往风雅颂的方面考虑的人,几乎没有,王君若是第一个,而祁妃是第二个,她能和王君若成为好友,是不是意味着与祁妃的关系也会朝好的方向发展呢?
“颂丫头,你家父母现在可好?”祁妃感到秦颂扶着自己的手顿了顿,就知她不知晓秦淮、楚月如与她、与先帝相识的事,在脑中重新寻了点旧事,她继续说道:“秦先生是先帝故交,你母亲与我,也是多年的好友,当年先帝多次邀秦先生入朝为官,每每都被拒绝,也就只能作罢了。”
见身边的丫头还没有从惊愕中回神,祁妃幽幽感叹:“那都是你们这群孩子出生前的事了,不怪乎你们不知。”
“父亲、父亲说过,潜心经营是为了让国家不再有后顾之忧。”这是秦颂决意走商道时,秦淮对她的语重心长。她不知自家父亲年轻时还有这样的经历,可任谁都看得出来,父亲无意功名,一心只想着扩大秦家的产业。如今有了祁妃这番话,秦颂反而觉得父亲或许在以一种自己的方式“在朝为官”。
“秦先生觉得如此好,便好。”祁妃宽心叹道,停下脚步握起了秦颂的手轻拍,“秦颂,熠儿这孩子年轻气盛,许是让你心中不快了。”
“殿下思虑周全,为秦颂挡下了不少是非,是秦颂该感谢殿下。”
“是非因他而起,为你出手也是理所当然。”祁妃没有为周天熠说话,转过身望着秦颂,神态放缓,声音却郑重:“熠儿宅心仁厚,这本是社稷之福,然......秦颂,你是秦家女儿,商贾秦氏重利,到那时,母妃希望——你能为熠儿权衡利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