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实力悬殊,靖国人一如当初西凉人所做那般,在行宫内完成了一场单方面的屠戮。
那好不容易刷洗干净的殿阶,又一次被鲜血染得乌黑。
靖人铆足了劲头在行宫内寻找五公主温瑾离。
而她,雀儿。
又一次成为了战俘落在了敌军的手里。
她被关押在牢中,被当做靖人口中的笑柄。
说她身为靖人却屈服于蛮人,甘愿做蛮人身下的蛆虫。
一口一个肮脏下贱,可到底,他们不敢碰她。
雀儿就这么被靖国的兵看押了几个月。
难听的辱骂从来不曾间断,就伴着屋外的春啼,一直熬到了夏天。
“尉迟玦杀回来了!”
“他奶奶的,这就是一尊杀神,我们花了好几个月收复的失地,他竟然就只花了几天时间,又打到了家门口!”
“别急,太子总归能带着我们赢下这场硬仗!”
雀儿靠坐在草席之上,听那些狱卒谈论外面的战局——
他们丝毫不避讳自己,大抵是觉得,她不过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于整个局势没有任何影响。
雀儿禁不住自嘲的笑了笑,谁说不是呢。
以她现在这样的情况,又能翻出什么风浪。
她持着一段枯枝在砂砾地面上写写画画,若是那两个狱卒近前,他们便能看到。
雀儿这会儿画下的正是他们口中刚刚说得战局。
也不知道横横竖竖写了多久,雀儿长舒了一口气。
将手里的枯枝扔到了一旁,快了。
要不了多久,尉迟玦就能兵临城下。
而温君赫不会是他的对手。
与此同时,行宫中殿。
“太子。”
座下跪了满堂的将士,“我们战线拖得太长,粮草告急坚持不了几日了。”
“尉迟玦背靠西凉,我们耗不过他!”
温君赫深吸了一口气,没忍住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援兵还有多久到?”
“来不及了。”
“尉迟玦断了我们的后路,这里已经成了一座孤城,他是铁了心要拿回这里!”
“太子,我们得早做决断,耗不起了!”
温君赫沉默半晌,良久他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收归所有兵力,我们就在这里会他。”
这样的决断让座下的将士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里城墙年久失修,不堪一击,我们选在守在这里决战,不就相当于......”
“不是还有她?”
那将士一顿,随即想到了什么有些诧异的抬头。
“太子说的是尉迟玦那个留在行宫的妾?”
“我听说他对这女人极其宠溺。”
那将士有些踌躇——
尉迟玦是什么样的人,他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女人缴械投降?
但是当他瞧见温君赫脸上的坚定时,到底是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只是垂头应诺。
而此刻,雀儿全然不知。
自己的命运已经被这几人三言两语的确定了下来。
第七日。
雀儿被人从牢狱里绑了出来,乍然走出来时,她有些不适应的闭了闭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