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未抬头，就见到那双运动鞋。
是我拿到第一笔实习工资时，给顾景和买的。
这么多年，他一直宝贝得很。即使他很小心，但还是可以看出鞋子被多次擦拭后留下的印记。
「景和！」
简言想要站起，却一个腿软，她将要倒地的瞬间，顾景和一个跨步，稳稳地拥她入怀。
我看着这一切，感觉到嘴里发苦。
明明这就是我一直想要的结果，为什么，我现在还不满意呢。
我不敢对上顾景和的视线，那么疼我都忍住不哭了，可如今，看着他抱着别的女人，泪不争气地一滴滴往下落，顺着我的脸颊，掉到地上。
「你们没事吧？」顾景和帮简言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伸手要来扶我。
我深吸一口气，装作被惊吓的模样，没有握上他的手。
「没事，就是有点吓到了。」
顾景和识趣地点点头，要送我们回家。
车上，死寂的氛围让人难受。
我想说些什么，可脑海里全是顾景和扶起简言的那幕，我逼着自己不再去想它，可一闭上眼，它像猛兽，一点点侵占我的大脑。
杨柳，你该庆幸，顾景和他可以忘了你。
可到底我还是没能开口。
劫后余生，简言滔滔不绝地说着刚刚惊心动魄的瞬间。顾景和不时地附和她几句，但更多时候只是安静地开着车。
「李沄，伯母让我送你回去，顺便吃饭。」
从后视镜里对上顾景和的眼神，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李沄？」
见我没有回复，他又叫了叫我。
才想起，我现在不是杨柳，是李沄。
我点点头，努力挤出一个微笑：「简言也一起吧。」
顾景和收回视线，不再说话。简言见状，打着圆场。
我试图从他的眼里找出一丝不同的情感，但还是没能如愿。
我不禁失笑，我已经是个死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