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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叛摇摇头,沿着柳叶街快步走到下浮桥处,果然看见一水之隔的对岸,还有几个工匠正在岸边打新夯桩,刚刚修好的下浮桥上,连绳索都换成了新的。
不过往常人来人往的下浮桥,此时显然还没正式开放通行,几个壮班的熟人正拦在南岸的桥头,把想上桥过对岸的人全都挡了下来。
“再等半个时辰才能走!甚么?等不及?等不及就他娘的走新桥去!”
那几个民壮显然也没睡好觉,说起话来凶腔八调的,吓跑了好几个过桥的。
这时有人看到了一身捕快公服的梁叛,一把推开碍事的路人,脸上立刻阴转晴了,笑道:“哦哟,这不是梁班头?”
“哦哟,赵班头!”梁叛咧开嘴,举起手,跟另外几人打了招呼,“李班头、何班头!”
几个衙役顿时嘻嘻哈哈地凑在一起,嘴里说着一些扯淡没边儿的笑话。
笑过一阵,梁叛向河面上的浮桥打了个眼色,低声问道:“哥几个,怎么回事,桥断了?”
一说到这事,几个民壮立刻止住笑容,都四下里看看,见有几个闲人在附近,那姓李的和姓何的两人立刻过去把人赶开。
赵姓民壮这才凑近了,压低嗓音道:“有人偷偷锯断了几块浮板的榫头和绞绳,昨夜有人过河,一踩便断了。这事可不是小事,旁人不知道,跟你说不打紧,说不定张知县会派你们捕班去查呢。”
梁叛微微皱眉,他又问:“我听说淹死一个和尚?哪里的?”
“不清楚,送到义庄了,县里也派了人到各寺庙去通知认尸。”
“知道了,哥几个辛苦了。”梁叛像是想起甚么似的,问道,“唉老赵,你家大舅子下个月要进捕班?”
赵民壮连忙点头:“对,到时候还要请你老哥多多照应。”
“小事一桩,到时候我带他认人头,保管头天就成熟脸。”他拍了拍赵民壮的肩膀,指了指新修的下浮桥,“这桥不是修好了吗,怎么还不能用?”
赵民壮笑道:“用是能用,不过监工的在对面,是工房的秦书办,他说能过才能过。”
梁叛一瞧对面,果然看到岸边的老歪脖子树后面,缩着一个山羊胡子老头,正是县衙工房的秦书办。
“怎么,你是要过桥?”赵民壮问。
梁叛点点头。
“好说,我喊一下秦老头。”
这赵民壮说完果然走到桥头,双手筒在嘴边,扯起嗓子喊了一声。
缩在树后面的秦书办听见了,伸长脖子看了看,这才晃悠悠走到岸边。
赵民壮指了指浮桥,又指了指梁叛。
秦书办也是个老人精,明白了他的意思,朝梁叛招了招手,让他直接过来。
梁叛谢了赵民壮,又和另外几人打了招呼,便大摇大摆地上桥去了。
原本在旁边等着过桥的人,见状立刻鼓噪起来,质问几个民壮,为何有差别待遇。
赵民壮对那些人辩白道:“这是县衙里修桥的大师傅,上去检查质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