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这两天裴怀折腾的太厉害，也或许是担心往后的日子怎么过，总之这一宿沈袅翻来覆去没能睡好，第二天一睁眼，脑袋就昏昏沉沉地疼了起来。
她强撑着坐起来，一抬眼却瞧见窗外天色大亮，早朝的时辰怕是都过了。
她忙不迭下了地，趿拉着鞋就往外跑，顺手拿了衣裳往身上套，边跑边喊伺候她的小宫女：“薇薇？人呢？怎么不喊我？皇上晨起谁伺候的？可是去早朝了？他……”
她话音突兀地顿住，因为一道熟悉的，挺拔的身影正站在外殿，姿态闲适又随意地翻着架子上的书。
他显然是已经下了早朝，着一身玄黑绣金线的常服，帝王的威严少了些，却越发锋利冷淡。
“皇上？”
她回神后连忙行礼：“奴婢太过懒散，请皇上责罚。”
裴怀由着她半蹲着，等看完了手里那一页书才漫不经心开口：“过来。”
沈袅不敢迟疑，垂着头慢慢走到他身边，额间却被贴了一只热烫的大手。
她一怔，忍不住抬眼看了过去。
“谁准你直视朕？”
裴怀陡然开口，手也自她额间抽走，脸色冷淡里带着烦躁。
沈袅垂下眼睛，心里有些唾弃自己，明知道裴怀自从被皇家认回后就性情大变，她竟然还是会因为他偶尔的温柔失态。
“是奴婢僭越了。”
裴怀不冷不热的哼了一声，将手里拿着的书递到了过来：“虽说是世家贵女，可宫里的规矩毕竟不一样，沈袅姑娘能者多劳，就好好教教后妃们吧。”
沈袅僵住，拿着手里那本宫规仿佛是一只烫手山芋。
昨天的侍寝本就让她成了众矢之的，现在再做后宫之主才能做的事情，她怕不是要和这四位主子结成死仇。
她头皮发麻：“皇上，封妃旨意发下后，各府都是派了教养嬷嬷过去的，主子们蕙质兰心，应当不必……”
“朕的话，你听不懂？”
裴怀淡淡地打断了她的话，虽然声音听着仍旧是温和的，可沈袅知道如果自己再拒绝，他一定会翻脸。
她无可奈何，只能叹了口气答应下来：“是，奴婢这就去。”
话音不等落下，裴怀已经转身走了，头都没回一下。
沈袅揉着发疼的脑袋在椅子上坐下来，盯着那本宫规叹气，消失了一早晨的小宫女薇薇偷偷摸摸跑进来，一见沈袅起来了，登时吓得一僵。
沈袅皱起眉头：“做什么去了？早晨为何没喊我？”
小丫头缩着脖子不敢抬头：“是正殿那边在找东西，奴婢就被喊过去帮忙了。”
沈袅的眉头仍旧皱着：“你是我的人，正殿的人使唤你做什么？”
薇薇连忙跪下了：“姑姑，奴婢可没撒谎，是皇上说要找从宫外带回来的玉玲珑赏给惠妃娘娘，又不知道放在了哪里，便喊了奴婢过去帮着一起找。”
沈袅愣住：“你说找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