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斐抬头望去,当看到母亲疲惫的面容时,心中升起浓浓的愧疚,连忙从母亲手中接过衣裳,强忍着酸意说道:“阿娘,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等我把婉儿接回来,我们一家团聚,我就哪也不去了。”
慈母手中线,
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
意恐迟迟归。
母亲舍不得儿子,儿子又何尝不牵挂母亲。
只是长安他必须要去。
“阿娘等着你,长安路远,千万别苦了自己。”
看着即将远行的孩子,母亲强忍着泪水拍了拍他的手,“要是想家了,就回来。”
“饭快好了,吃口热乎饭再走吧。”
“不了……阿娘,你与爹……多注意身体。”
叶斐紧紧的咬着牙,背上包袱与佩剑,又将父亲的短剑挂于腰间,随后翻身上马对二老摆了摆手扬尘而去。
他不敢再留,他怕等一会儿吃了饭,就舍不得走了。
一路狂奔出城后叶斐才勒缰下马,朝着祖宅的方向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天下很大。
大到阑城与长安之间隔了数十座城池,足有千里。
他骑着马独自行走在官道上,偶有过路的马车,彼此也都相顾无言。
只有萧瑟的秋风,吹动着官道两边的黄草,发出阵阵呜咽声。
远远地便看见前方围了不少人,似乎在争吵着什么,叶斐驱马走近才看清楚,竟是一辆破旧马车被劫匪拦了下来。
“老实点,赶紧将值钱东西都交出来!”
“赶紧把身上的钱财交出来,省得受皮肉之苦!”
“这小女娃娃不错,细皮嫩肉的,要是烹了味道一定很不错。”
十几个手持棍棒的劫匪围在马车四周,为首的是名独眼络腮胡大汉,正一脸冷漠的盯着车上的一对主仆。
马车很破旧,车上的主仆穿着也很普通,不像有钱的主顾,略微年长一些的少年护着个小丫头,脸色苍白的咬牙说道:“我们没有钱,只有这些干粮和水。”
“你们想要就全拿去吧。”
说着,他就要带着小丫头从马车上跳下来。
只是两人才刚挪动地方,独眼大汉便猛地抬起手中长刀,指着两人喝道:“别动!再动我砍了你的脑袋!”
“矮子,去搜一搜马车上有没有值钱物件!”
“妈拉个巴子,老子就不信你们出远门能不带钱!”
独眼大汉话音刚落,一个只有三四尺高的男子从马上跳了下来,手里拎着根生锈的铁棍,快步来到马车前翻了半天,脸上忽然露出喜色,抓起一个酒坛子喊道:“大哥,有酒!”
“酒有个屁用!”独眼大汉眉头一皱,冷声呵斥道。
“马车上都翻遍了,连个铜板都没瞧……”矮子刚想说没有,忽然看到大哥冷冽的目光,顿时猛地一缩脖子,转头朝少年吼道:“钱呢?!把钱都交出来!否则把我大哥惹生气了,今天就是你们俩的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