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大声呼唤,他百爪挠肠,千百万遍告诫自己不可回头,不能回头,否则他无法再离开她。
好好回来没有给两家人带来重逢的喜洋洋,好好恨好家,她也不理宝文,总有一星期,好家僵持不下好好,向她赔礼道歉,他罚自己做小狗,那是他们兄妹儿时的游戏,她这才破啼笑,分发她带来的礼物,宝文是最后分到礼物的。她拿着礼物,凝视他,伤心懊恼:“我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你不怪我吗?”
“好好,”他却是一下搂住她,狂吻:“好好,我是天下最无能的男人,自己心爱的女人也保护不了,我罪该万死,百死不能洗涮你所受的污辱。”
“宝文你不要这样,你不是先觉先知的神,我们没有谁是,关键是一切不愉快已经过去,表姑妈再不能对我们怎么样。不是吗?”她郁郁地笑下。
辛家准备为好家举行婚礼,冲淡聚集在辛陆两家的阴云。热烈欢乐的气氛很快在子豪一班好友的制造下掀起来,愁云尽扫,欢声笑语不绝于耳。林青娇美哪里可以用语法修饰?她穿上好好送的婚纱步进教堂。
谢润发离开辛家只身祖国大陆,他是去拜会李天泽。李天泽欣赏地注视面前的伤心人,在亲情与大义间,他终于选择了大义,连同爱情一起牺牲,在他面前他觉得稍有羞愧,他将妻子从卢枫的洞房里抢走,惹妻发雷霆万钧之怒,足足四年不理他,他在异乡四年受尽相思煎熬,想起往事他脸上不禁漾起温馨地笑,谢润发莫明其妙问他笑什么,是不是笑自己很傻,他摇头:“明天是大年初三,这里习俗不拜年,我们不妨去淮阳梅岭赏梅,就我们俩。”
“嫂夫人?”他疑惑地望他。他曾耳闻他夫妻称不离砣,砣不离称。
他朗笑:“难得又一知己,你能喝我也善杯中物,梅雪中我们不醉不归。”
他情绪被激上来,慨然应邀。荷儿嗔责丈夫,一面准备他出行的物品。李天泽私下与谢润发笑:“你说我爱她什么,天下最丑的女人,我却爱的生生死死,荣誉生命。”
谢润发笑,不回应他,他们出发,驱车直往淮阳梅岭。
大雪纷飞,梅花盛开,两个大男人像少男就着雪,就着梅闯开心扉。他们谈他们爱的女人,谈他们自小儿的笑话,谈他们英俊是女孩子的焦点,谈他们被女孩追的心慌的逃跑史。他们在梅岭盘桓数日,李天泽格外传授谢润发一套剑术,在好好坠崖的崖峰折下数枝梅。不是省里来电招他,他们恐还要逗留下去。所以,谢润发从淮阳离开,心情非常,非常之好,多年来的心结全部打开,他在这个世界上不是孤独的,他有继父这样好的父亲,有李天泽这样一位知己,他还有什么不满意,够了,他觉得足够了,人不可太贪心。
回到美国,他先探视软禁在海滨别墅的母亲后专心工作,已经没有让他挂怀牵肠的闲事,他是男人,有什么比工作更重要?他不是无聊的人,他有太多的公务,他还有一位老人需要他承欢膝下,他是忙碌的,充实的,意气风发的,他脸上是风轻云淡。他从没有想打听好好消息,仿佛好好已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