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羽脚下一跺，绞着手里的帕子也回了自己的院子。
……
一连三日，排队的人潮不退，吉善命人关了府门。
又三日，尚余数人。
吉善将人唤进来，四个媒婆一字排开，穿红戴绿好不喜庆。
皆是邻城来的，不畏谣言，坚信吉家小姐清白之身不好男色，愿送儿子入赘吉府。
夸得天花乱坠时，吉羽缓步迈入厅门，身后跟着一名年轻男子，俊美异常。
叽叽喳喳的媒婆们全部噤了声，上下打量，转而望向始终未曾开言坐于首位的大管家。
吉善原就少笑，忍着心头燥火良久，面上更多了层寒气，吓得见惯世面笑脸迎人的媒婆们不由悄悄地向后退了两步。
吉羽扯着男子的衣袖上前，行了道礼，未语人先笑，“我家小姐想问问诸位，诸位主家的少爷们可如黄先生这般？”
百闻不如一见，任媒婆们心思活络巧舌如簧，此时也犯起愁来，哪个敢为男方做这个主。
吉羽正在看乐子，一位穿戴最不出众的媒婆上得前来，冲她施了大礼，声音平和地说：“烦请这位姑娘与你家小姐回禀，追仙镇李家三少爷人品相貌皆为上乘，且愿入赘吉府。至于这位黄先生嘛……恕老婆子直言，并非不敬，只是依我这保媒二十余载的眼力，黄先生这身姿、这双手，该是玩弄笔墨的。既如此，若是小姐偏爱书画，该当知道李家四代经营书画生意，三少爷更是个中翘楚。此番前来，便是为三少爷与小姐说媒的。若真成了此桩喜事，当是天作之合。”
吉羽噗嗤一乐，“这位大娘好眼力，说得也好听，只是……既这般好，怕是我家小姐配不上李家三少爷呢。”
“诶——”那媒婆才刚摆了下手预备再说，被吉善打断：“诸位请回，追仙镇李家的留下。”
被留下的喜上眉梢，吉羽扭脸瞪他，半嗔半怨，“善爷怎地就做了主？还没问过小姐的意思呢。”
吉善过来扯住她袖子，边走边道：“现下去说。”
行至半路，吉羽甩袖退开，偏头打量他的不快。
他别开视线，轻责：“好玩么？小姐该有小姐的样子，名声不要了？”
她扭身背对，“名声早就坏了，要不要的有什么打紧。”
吉善再开口时语气愈重，不无责备，“那是谣言，你还偏给坐实了。”
“无风不起浪，我原就是这般，你不知么？这府里谁还不知了？稍许带些眼色的都见过，带耳朵的都听过，善爷再忙，总也亲自打赏过。何须坐实？原就是实的。”
窈窕身姿近在眼前，挺着脊背与他生气。
打小便是这般，一晃十年，依然若此。
他怎会不知。
吉羽站得脚都冻了，也没等到回音，羞恼转身，才发现他已走了。
紧追了两步又站住，提声叫道：“你去跟那婆子说，叫那位三少爷尽早过来，我可是当了真的，若非吹嘘得那般好，我可不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