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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奴婢差点忘了,大小姐是等着指腹为婚的程公子来接你回去履行婚约呢!”冯妈妈故意一顿,撇嘴道,“这可怎么办?程公子如今是二小姐的准夫婿,大婚日子都定了。”
姜姒妗颤抖的双手一顿,怎么会这样?
想到少年如新竹般的身影,心下酸楚压迫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听奴婢一句劝,你没盼头了。”
冯妈妈弯腰探了她的鼻息,用帕子嫌弃地擦擦手指,对旁边吓呆的小丫鬟道,“收拾身干净衣裳,等身子凉了换上,姨娘不会亏待她的身后事。”
小丫鬟不敢多看姜姒妗,弱弱道,“冯妈妈,大小姐还、还没···”
“过不了今天的,她娘当年也这样儿。”
姜姒妗将死不死的眼睫微微一颤,听冯妈妈嘲弄道,“贤惠又如何,正室又如何,还不是被柳姨娘玩弄于股掌之间。”
“将军顾忌她娘家有名望一直不肯动手,姨娘没办法才假孕。”
假孕?
姜姒妗瞳孔一震如遭雷击,柳氏当年根本没怀孕?那母亲的命、自己这四年受得折辱算什么!
她紧咬下唇,眼眶又酸又胀,可惜连日来水米未进,想哭都哭不出来。
“要说夫人也谨慎,自姨娘怀孕就避而不见。若非担心拖得时间长被将军发现,姨娘也不必喝那么凉的药,还是借着将军生辰才见到夫人。”
姜姒妗觉得四肢百骸像钻进无数蚂蚁,难受得浑身抽搐。
冯妈妈勉强露出些悲悯,“你以为忍气吞声四年是替母赎罪,实话告诉你,不过是将军顾及和侯府婚约罢了。眼下二小姐和程公子浓情蜜意,留着你也没什么用了。”
“要怨就怨你娘没本事,抓不住男人的心。”
直到房门落锁,姜姒妗眼角终于湿了。四年来想不通、盼不来的,全都有了结果。
当年母亲下嫁时,父亲只是个小小参将,得了母亲的富贵才一步步爬到四品京官。
姜姒妗十二岁那年母亲生辰,父亲快马加鞭从边疆回府,还带回了柳氏和七岁的姜照意。
母亲虽不待见柳姨娘,但从未苛待她,对姜照意更是视如己出。
姜姒妗也从不吝啬疼爱庶妹,什么好吃好玩的都不忘给她一份。仅有一次,她不过晚了半日将竹蜻蜓送去,姜照意便抱着父亲脖子哭诉,“意儿不配要姐姐的东西。”
父亲斥责姜姒妗不懂事,母亲护了一句,父亲夺过竹蜻蜓就踩碎。
姜姒妗也哭,可父亲抱着姜照意温言安慰,转身让她跪祠堂思过。
她问母亲为什么,母亲眼神失落却温柔,“娘让你舅舅再多送几只竹蜻蜓过来。晚儿,你身为嫡长女,兄友弟恭、姊妹和睦才是首位。”
几日后,姜姒妗拿新的竹蜻蜓送去,却见姜照意在院子里踩竹蜻蜓玩儿,“父亲给意儿买了好多回来,我都玩腻了。呀,忘记姐姐喜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