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车上的气味很难闻，脚臭味混杂汽油味，令我阵阵犯呕。
颠簸三个小时后，我终于到了县城。
两块一次的摩的，我犹豫了半天才决定坐上。
饭店老板对我们还算不错，每次有厨房剩下的食材，他会让厨师再给我们添几个菜。
我每天出去家教，很晚才回来，同住的室友从来没说过什么，反而贴心地帮我留了夜宵。
我们都是在外打工的同龄人，室友帮我留了一个咸口的大饼，放在瓶装的热水下保温。
我每天都很累，但我却过得无比充实。
闲暇之时忍不住感慨，生活里的这些甜，竟都是和我毫不相干的人给予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便到了查询录取结果的时间。
我用饭店老板的电脑登录，大家陪着我一起查询结果。
xx理工录取消息弹出来的一瞬间，所有人都为我欢呼喝彩。
可喜悦过后，首先迎接我的却是费用的问题。
xx理工的学费虽然不是很高，但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就是一笔遥不可及的数字。
趁着录取通知书还没邮寄到家，我准备赶紧去办理助学贷款。
首贷需要共同借款人，我爸妈不可能答应，我只能另找他人。
思来想去，最终人选被我定在了大姨家的儿子，我表哥李言身上。
大姨家庭也不富裕，但他们坚持供养表哥读书，听说表哥现在已经要读博了。
表哥知道了我的境遇，并表示愿意帮我。
第二天，他来到我打工的地方找我，我和老板请了半天假，带他和我一起办理贷款。
表哥戴着一副银框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
我既怕他反悔，又忍不住地问他：「表哥，你为什么愿意帮我。我以前总听我妈说，她和大姨的关系好像不怎么好。」
表哥听后笑笑：「她们有她们的交情，咱们有咱们的交情。」
「我知道像咱们这样的家庭求学有多不容易，感同身受，自然愿意帮你。」
他让我好好把握机会，并鼓励我人到什么时候都要有自我，不能轻易被别人左右，哪怕是你最亲的人。
排完长队，签名办理好后，我请表哥去吃了烤鱼。
那是我第一次花钱到外面吃饭，烤鱼很香很甜。
吃着吃着，我突然就觉得，日子也没那么苦了。
05.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曾数次梦到我爸妈知道我修改志愿后的反应。
据说在我爸妈的几次央求催促下，我三叔终于答应帮查我的录取结果。
接下来的一切自然不言而喻。
我爸和我弟知道我没去读公费师范，气得半死。
偏偏办理贷款那天，邻居家王叔的女儿看到了我。
王叔的女儿十九岁就生了孩子。
在知道这件事后，他像是中了彩票一样兴奋，连夜跑到我家，添油加醋地把这件事告诉了我爸妈。
中午十二点，正是饭点的时候。
客人几乎坐满，我正面带微笑地帮客人推荐菜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