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车在小道上摇摇晃晃像是超市里的那种摇摇车。
“还有多久到？”
我看向开车的男人。
“再有一个小时，放心我肯定在天黑之前把你送回去。”
我扯着唇很难笑出来。
当初我在父亲面前跪了一天，承诺会将工资打给他才从那里走出去。那个村子封建粗俗，就连母亲也是受害人，被拐到穷乡僻壤再没走出去过。
然而前几天父亲以将妹妹嫁出去做威胁，于是我只能乖乖回来。
车内回归安静。
窗外渐渐出现人影，我扭头看了一眼发现是在送葬。
我只看清了那些送葬人脸上麻木的表情。
棕黑的棺木在眼前一晃而过。
余光中我看见了几个熟悉的面孔，脑海中出现了一张模糊的面容。
一个从没逃出去过，被拐进山里的女人
那人确实没撒谎，我走进家门时还留有一丝残余的光线。
家里的窗户上绑了很多红布。
“姐姐！”
我落在红布上的视线还没收回，妹妹就撞进了我的怀里。
看着怀里的人我愣了半秒。
许玫的脸上青了一块，就连脖子上都有被掐过的痕迹。
“那个老东西又打你了？”
许玫捂着脸摇头。
“许月，回来了。”
身后母亲的声音响起，我的身体突然就僵住了。
母亲还是那副样子。
枯黄的头发，衰老的容颜和因为被打断有些坡脚的腿。
曾经我也想过一起逃出去。
但她最后却退缩了。
我被父亲关起来打了一顿。
我牵着许玫还没在房间坐上太久，父亲推门而入。
“许玫，今晚很重要。”
说着拉住妹妹的胳膊往外走，我急忙伸手揽住他。
“干什么？”
他似乎这时才终于注意到我，扭过脑袋上下打量了一番。
“这么大了，怎么还是这么没规矩。”
他凉凉地说了一句带着许玫离开。
而我站在那里双腿发软，后背已经生出了冷汗。
明明已经离开了三年，我还是没有摆脱对他的恐惧。
晚上一家人打着手电筒走到了村子的广场上。
广场上燃起了篝火。
我一头雾水地望着中央不断升腾起来的火花，陆陆续续周围围满了人。
在火光的照耀下我看见了几个生面孔。
身上带伤的女人，她们颤抖着身体慌乱地打量着四周。
人们簇拥在一起，我准备去牵许玫的手时发现她人不见了。
我慌张地在人群中寻找，但都没有看见那红色的身影。
母亲给许玫换上了红色的衣服，红得就像是大婚日新娘的嫁衣。
然而此时，我怎么都看不着那抹红色。
就在我准备告诉母亲时，突然发现她正被神婆拉着站在篝火前。
那张怯生生的脸在橙黄的光下显得格外不安。
2.
很快从人群中走几个汉子。
他们裸露的上半身满是红色的图案，在火光下不断扭曲变形。
那些人围着许玫跳舞，伴随着雄浑低哑的歌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