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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没良心的温城的秋总是很短,短到连秋叶的美都尚未欣赏,刺骨的寒风就将人吞噬。当抬头看到一树绚烂的栾树花时,孟汀瑜又想到了那个秋天,那个改变她一生的秋天。
爱乐俱乐部在南省的义演开到温城时,在这座小城引起了极大轰动。爱乐是几个中学生组织的青年音乐俱乐部,但其中多是极有音乐天分的富家子弟,又有在国内外被誉为天才钢琴少女的音乐天才参与,这个组织收获了极大地关注和名气。
轻盈灵动的素白手指在钢琴上翻飞,伴着其他乐器的乐声,悦耳的音乐在整个场馆中飘荡。一场演出结束,谢幕礼后,按耐己久的记者蜂拥而至,在这样名利浮躁的场合下,孟汀瑜偷偷从后台溜走,换下演出服后溜回了孟家老宅。
自从孟爷爷和孟奶奶相继离世后,孟家老宅便荒废下来。昨天家政仔细打扫后,宅子干净整洁,倒也看不出荒废己久的模样。孟汀瑜径首跑回二楼卧室,简单洗漱后在浴室里纾解内心的欲望。殷红的血珠从伤口里渗出,沿着伤痕汇流,从指尖淌下,滴入浴缸中,在水面上绽出鲜艳的花朵。
她有很强的自虐倾向,儿时的神经类疾病在回到南省后再次失控,自虐都成了家常便饭。双相障碍症这种上不来台面的疾病从来都被大家族所不齿,父亲就打着学习音乐的旗号把年仅八岁的她送到法兰克福疗养。
从八岁确诊以来,七年的日日夜夜,这种痛苦始终伴随着她,从法兰克福回来的这两年,病情愈加严重起来,小臂上的刀疤密密麻麻,深深浅浅,无不说明着这位天之骄女完美形象下的不堪。
手臂上传来阵阵痛感,减轻了她精神上的压力,带给大脑快感。她长吁一口气,简单处理了手臂上的伤口,溜到温城的一家小酒馆里,点上一杯玛格丽特,坐在吧台前,静静地听吉他手弹唱民谣。
“小姑娘一个人在酒吧喝闷酒,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吗”一声调笑在耳畔响起,那人拉开椅子在孟汀瑜身边坐下,向调酒师示意要一杯尼格罗尼。
孟汀瑜转头看向这个自来熟的家伙,看上去约莫二十来岁的样子,穿着长款卡其色风衣满满的英伦感,里面的黑色高领毛衣搭配上银色半框金属眼镜又平添了一些禁欲的气息,帅气逼人的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饶是原本不打算和他讲话的孟汀瑜也被他惊艳到了。
‘好帅’孟汀瑜心里这样想,也忍不住同他闲聊起来“一个人呆着闷,出来喝点酒,消消愁。”
“年纪轻轻的小姑娘竟也有这般难以消磨的愁绪?”男人笑着抿了一口酒,揶揄道。孟汀瑜举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淡然开口“世间愁绪多了去了,借酒消愁而己,谁都一样。”
张偃策只是摇摇头,不置可否。孟汀瑜和张偃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酒也是一杯接着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