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好像为师铁定过不了这一关似的。”秦皈一宽慰地笑笑,“你呀,性子太软,以后有什么事,一定要多问问你师兄,不然,被人欺负了都不知道。”
秦沫眼眶微红:“我知道了,师父。”
两人又随便聊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聊及生死,秦沫乔迁新居的心情也不怎么好了。对于秦沫而言,秦皈一如师如父,是解救了她一生的人。可是,人终归会生老病死,最后能陪自己的又有谁呢?
秦皈一是道教传人,秦沫则是他的契鬼。
是的,秦沫已经死了,死了很久了。
打扫好房子,天色就已经暗下来。秦沫从行李箱里拿出一套茶具。走到了小院里的柳树下,柳叶依依,柔软,青翠。
树下有一张石桌,秦沫走去坐下,将茶杯、茶壶等东西依次摆好。
上好的六安瓜片泡开,雾气袅袅,清香扑鼻。
周围很静,可以清晰地听见茶水入杯的声响。
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秦沫放下手上的茶壶,嘴角展开些许笑意。这么快?我等的人这就来了。
来者是个年轻男子,身着简单干净的衬衣西裤。他信步路过,大概是察觉到了这个小院的变化,在篱笆门前停下了脚步,转身开始打量起来——那常年空着的房子里居然有了灯光,大门开着,院子里的柳树下隐约坐着一人。正当他想要看得更仔细一些时,柳树下的身影似乎也发现了什么,站了起来。
秦沫缓缓地踱出树影,屋外昏黄的路灯勾勒出她素雅的面容。不说秦沫生得倾城倾国,至少也算气质脱俗,清丽可人。柳眉杏眸,左眼下方有一颗细微的朱砂痣,颜色鲜艳,浅粉色的薄唇微微上扬,仿佛天生的一张笑脸。只是,她的脸色总是有些苍白,少了那么一点儿血色,或者说——人味。
“你好,我叫秦沫,今天刚搬过来的。”秦沫主动打了招呼。
那男子先是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原来对方是在和自己说话。他连忙走近几步,站到秦沫跟前,拉了一下背上有些下滑的背包,开口道:“那个,不好意思,这里很久没人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说着摸了一下耳朵,才接着说:“我叫安阳,住你隔壁。”
秦沫冲安阳微微一笑,打开了院门:“如果不赶时间,就进来坐坐吧,今后就是邻居了,还请多关照。”
安阳也不推辞,一边侧身进来,一边笑道:“秦小姐客气了,既然是邻居,何必说什么麻不麻烦的话。”
两人就到柳树下的小石桌边,坐了下来。
“秦小姐喜欢茶艺?”看着满桌精致的茶具,安阳忍不住发问。
秦沫摇摇头,随手给安阳倒了一杯:“我对这个不是很精通,是家里的老人喜欢,便偶尔看上几眼,略懂皮毛而已。”
安阳点点头,端起茶杯饮了一小口,唇齿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