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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芷兮也没有勉强他,转身收起牵丝线,“查一遍昨日有何人见过李小姐,余下的事交给正儿八经的仵作。”
顾珣有些茫然地望着她。
而后沈芷兮信手拈来案几上一张信笺,“还有这个,刚才没有人注意到这张纸。”
顾珣接过纸笺,发现是一封血书,上面只写了“四十六”三个字。
“何意?”
沈芷兮摇摇头,“我是医师,不是仵作,你去找几个验尸的就知道什么意思了。”
顾珣哑然失笑:“你在使唤我?”
“算是吧。”牵丝线缓缓隐没袖中,沈芷兮忽然又想起一事,“还有,叫人去周遭村寨探查一番,看看有没有种虞美人的。”
顾珣按按眉头,“这可是苗疆,虞美人到处都有种的。”
话音未落,顾珣忽然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沈芷兮:“……”
顾珣敏锐捕捉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抿唇笑笑。
再抬眸望向她,他眉眼温柔道:“走吧,昨夜不是还有个故人找你吗?”
沈芷兮:我能说我根本就不认识她吗?
顾珣从怀中取出一封信,“荆溪子的信,不知道为什么写给我,你看看。”
沈芷兮接过信笺,上面只写着短短一行字:
今日午时,大理城外祭坛,有你想知道的真相。
——
沈芷兮按照她附信寄来的索引一路走到城外苍山,这才发现前面没有路,只有坚不可摧的石壁。
顾珣扶额,“你确定没找错路?”
沈芷兮没理会他,俯身在岩壁上敲敲打打一阵,才说:“这是契约符,只有与立契人的血相吻合的人才能用常规方法进入。”
顾珣思索片刻道:“契约符一般在漠北墓葬中常见,但这里是南疆,墓葬机关中多为以孩童为食的青头鬼。”
沈芷兮偏头看向他,“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立下契约的人是漠北人?”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眼前这人与她很是相熟。
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一般。
她正胡思乱想着,顾珣忽然抽出剑来,对准符咒。
沈芷兮急忙阻止他:“契约符用一般的剑是根本破解不了的。”
顾珣勾唇一笑,“谁说我要用霜寒剑解咒?”
说着,剑锋骤然间掠向她身旁一簇血藤,将其斩断。
沈芷兮还未反应过来,顾珣就俯下身子拾起血藤,随意在剑上涂抹几下就将剑刃对准契约符。
随着岩壁碎裂出一道罅隙,顾珣一把将她拽进去。
密道里晦暗不明,沈芷兮顺手点燃了旁边的烛台。
借着微弱的烛光,两人总算看清了前路。
以及……周遭的遍地骸骨。
她也是下过墓的人,但眼前尸横遍野的惨景她还是第一次见。
从尸骨的衣着上看,大多是汉人,当地苗民知晓此处玄机,想来无人会着了道。
顾珣轻咳一声:“冢中枯骨而已,走吧。”
沈芷兮忽然扯住他衣袖,“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