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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上桌之前,这人也没这么可怕啊。”彭兴州絮叨一句,将腿上的毯子重新盖好,“你来之前我就让兄弟们去摸人了,吃完这顿饭,差不多就会有些消息。”
他抬手招呼沈寒舟:“沈账房,来一起同坐,路上辛苦,这都是柳河特产,来尝尝。”
李妍回眸望着他,一身白衣的男人仍旧站在悬崖边。
夜风吹动衣摆,他望一眼李妍,之后低头解开外衫,这才转身走来。
灯笼摇摆,虫鸣阵阵,那件仍带着他体温的衣裳落在李妍的肩头,他轻声道:“山里不比青州,夜里凉。”
李妍对面,彭兴州饶有兴致地笑起:“所言极是,快穿好。”
薄雾散去,月朗星稀。
李妍有很多年没有像现在这样,和彭兴州坐在同一张桌上吃过饭了。
上一次还是两年前,他刚刚拿回家主身份,李妍带着一众人到柳河外的彭家寨子道贺。
那时候彭兴州憔悴极了。
刚刚经历手足相残,他一生挚爱的女人也因他而死,彭兴州虽然夺回了位置,却捧着支离破碎的盗门,万念俱灰。
那时候,李妍曾按照她父亲书信里的内容给彭兴州带了三句话。
她还记得是首童谣。
彭兴州听到那童谣之后,竟低下头哭了。
此后一晃两年,他站稳了脚跟,却没办法把碎裂的盗门重新粘起来。
如今月下觥筹交错之中,看他心情不错,状态也很好,虽然一如往昔的絮絮叨叨,李妍仍旧打心底高兴。
和彭兴州预测的差不多,一桌饭菜吃得差不多了,屋外渐渐闹了起来。
盗门人压着一男一女,推着他们进了院子。
两人黑布袋罩着脑袋,手被反绑在身后。
李妍一心不解,不知道彭兴州这是弄的什么花样。
就见他捏着袖口放下筷子,用手帕沾了几下嘴角:“宁小花还记得吧?就是去年被你们十两银子卖了的那个姑娘。”
原来是被害人的老主人。
李妍筷子夹起花生米,放进了嘴里。
身后盗门人撩开头罩一角,伸手掏出一块白布扔在地上。
他们都还没来得及收紧套头的布袋,就听见两道声音传来。
男的懦弱,哈腰求情:“各位大爷手下留情啊!”
女的暴躁,张口就威胁:“你们是什么人?!知不知道我们是谁?!我们可是柳河张家!祖上是出过举人的!”
彭兴州哈哈笑了:“我管你是谁,不配合,都是尸体,没差别的。”
隔着头套看不清他们两人是什么表情。
张林氏明显还想骂,却被张家家主呵斥住:“夫人,你就别逞强了,都什么时候了,分分场合。”
他上前半步,弯腰行礼:“不知道这位爷爷怎么称呼,有什么事是我们夫妻二人能帮上忙的?您说的那宁小花现如今不在我们府上,她上了陈家花轿之后出了那档子事情,牢里再出来,谁还知道她去哪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