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洛点点头,趁医生低头抹药,将袖口的安眠药扔进了办公桌上的牛奶杯里。
今晚房大姐出了事,医院乱糟糟的,只有一个护士值班,查完房便困极了,直接在护士站趴下睡了。
算着时间差不多,宣洛轻轻走出房间,抬头看了一眼走廊监控,也是坏掉的。
接着小心的走进医生办公室,看着熟睡的大夫,宣洛摸出他白大褂口袋里的钥匙。
她迟早要离开这里的,必须早做准备,将钥匙的轮廓在纸上描下来后,宣洛看见了另一个东西。
门禁磁卡,医生办公室有个后门,通往天台和紧急疏散通道。
二月份仍是春寒料峭,宣洛穿着单衣爬上六楼天台,呼呼作响的北风吹的她喘不过气来,当真是风头如刀面如割。
她好久没呼吸过这样鲜活的空气了。
小腹又抽痛了一下,自摔倒开始就疼的难受,她竟差点忘了,此时还是怀有身孕的。
当时她被苏浓算计在酒店上了陌生男人的床,一觉醒来便失去了少女之身,没想到就一次,竟然还中奖了。
算算日子,也快一个月了。
宣洛靠着栏杆蹲在地上,重生之后她对一切都了然于心,却依旧势单力薄,想要掌控一切实在太难,表面上装傻卖乖,背地里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甚至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现在这个来路不明的孩子……
“怎么办啊……”
宣洛抱着胳膊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现如今她才十六岁,又身陷淖泥,怎么生孩子?可不生,谁还能证明她当初对苏浓的指控并非臆想,难道她还能去找那个睡了她的男人吗?
她获得了重生的机会,却失去了她前世疼她爱她的丈夫,宣洛越想越焦头烂额,难以自控的越哭越大声,好在夜里风大,将哭声都吹散了。
忽的肩上落了一件外套,宣洛一下子愣住,心揪了起来,是谁发现她了……
“这里风大,早点回去吧。”
听到声音宣洛松了口气,这声音低沉如乐,温和有力,风吹不散,不像是从耳朵里传进来,仿佛一汪深水,压着人心底流过去。
宣洛抬头看他,在黑夜里只远远看到一个侧脸的剪影,轮廓分明,线条英朗。
她记忆里没有这号人,那揭穿她的可能性就不大,况且都是半夜三更来天台,许是同是天涯沦落人呢?
宣洛好久不真诚讲话了,憋的难受,这好不容易来了个树洞,她不想就这么走了,就故意矫情,
“我心里难受,想跳楼。”
那人许久不说话,将手上的纸盒递给了她,借着惨淡月光,依稀看见是个白色的盒子,打开竟是一块华尔道夫红丝绒蛋糕,宣洛眼睛发亮,抬头看了看对方,接着就拿起叉子大口吃起来,这时候她顾不得有毒没毒,在这炼狱一样的地方,单单是这香甜的滋味就足够她记一辈子了。
“还难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