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云念面无表情，将刚刚他说的话还了回去，手指指着地上的桃花糕：“念在你身子弱，撞我的事我就不和你计较了，但这桃花糕一枚三文，地上的一共有八枚，二十四文，五少爷把钱付了吧！”
云遇睨视着她，冷笑道：“舒云念，你穷疯了？”
“弄坏东西就要赔钱，小孩子都懂得道理，五少爷不会不懂吧？”
“你……”云遇还想说些什么。
云修打断了他：“够了，你还嫌不够丢脸吗？”
队伍的人本就很多，几声争吵下来，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少年僵住身子，抿着薄唇不再说话。
云修拿出自己的钱袋子，递给舒云念：“是云遇的错，这钱我来赔。”
他将一整个钱袋子都交了过来。
舒云念没接，又叫了一声暗五。
暗五拿着钱袋子，面无表情的打开，数了二十四枚铜钱，剩下的又还了回去。
袋子不轻不重，再次回到云修手上。
他神色黯淡，像是受了伤：“你就这么不愿意再认我这个大哥？连这点钱都要算的清清楚楚？”
舒云念抬头看他，眸光清澈，没有任何情绪：“地上的糕点，也烦请云大人和五少爷清理干净。”
云遇忍不住斥责：“舒云念，你过分了，撞你的是我，你和大哥闹什么性子？”
“云遇！”云修叫住他：“你先回去！”
“大哥……”
云修疲倦的揉了揉眉：“算大哥求你了，先回去！”
云遇怔了怔神，眼眶泛红。
在原地停了几秒后，他警惕的望了一眼舒云念。
少年眼眸中的恨意毫不掩饰。
云遇最终在下人的搀扶下离开了。
云修目送他走远，扭头向着舒云念再次道歉：“对不起，等我回去，会好好教育他的。”
舒云念没说话，低眸看着地上的桃花糕。
他叹了口气，站到那个位置上，半蹲下身，将油纸捡了捧在手心，一点点的拾起桃花糕。
糕身松软，掉在地上一块一块的，碎屑和泥土混在一起，很不好清理。
身为云府长子，大理寺卿的云修，一向都是受人羡慕敬仰的存在，又何时受过这种侮辱？
舒云念看了不到两秒，便没再继续看了。
队伍前面空出一大块位置。
她转过身向前走。
感受到少女的离开，云修低着头继续清理，眼眸隐隐发红，黯然失落。
趁着排队的时间，暗五重新买了一份桃花糕。
她再次捧在手里打开，还是老规矩的给了暗五一块，秋秋一块。
队伍前面的人依次进去，他们排到了门口。
秋秋往嘴里塞了一块桃花糕，腮帮子鼓着，小心翼翼的看着云修。
舒云念抬起指尖捏了一下她最近刚刚养圆一些的脸：“觉得我过分吗？”
让大理寺卿清理街道，她恐怕是史上第一人了。
秋秋眨巴眼睛，一边摇头，一边慢吞吞的将桃花糕咽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