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管的没有前些年严，除了每家每户都能养两只鸡外，家家都有自留地。
顾肆衍作为他们公社唯一的拖拉机手，马上春耕了，一年上头他就这个时候最忙。
在忙碌前，先把家里的地给翻了。
晨光下，男人穿着一件单薄的褂子，黑色的裤腿卷到膝盖处，手中挥舞着锄头，额头和脖颈处已浸出汗珠。
明明是土气到不能再土气的打扮，男人个子高身材好，长相硬朗。
这样的打扮，不仅不觉得土气，反而让她感受到雄性动物的力量感与性张力。
不过......这么好的条件，竟然是姐妹！
姜明茶略带可惜的收回视线，“早，有什么地方我能帮忙的吗？”
“没有。”
顾肆衍看都没看她一眼，继续干活。
昨天晚上她看自己那个眼神，顾肆衍现在想起来都浑身不对劲。
要不是今天早上自家兄弟照常起来比他早，还很久才下去，顾肆衍真要怀疑自己不行了。
所以说话的时候都刻意没看她，语气也很冷淡。
姜明茶从小在孤儿院长大，长大后又格外漂亮出众，不知道受过多少各异的目光和对待，顾肆衍这样的语气，她一点都没感觉。
“那厨房呢，我去帮顾婶做早饭吧，家里早上都吃什么啊？”
现在公社食堂取消了，大家早上都是在自家吃饱饭了再去上工。
顾肆衍顿了下，这才转头看她。
女孩身上的衣服就是村里最穷的人家穿的那种黑色粗布衣服。
不知道拆改了多少次，黑色的衣服大面积泛白，领口袖口都磨损的很厉害，而且他粗略扫了眼，就发现她身上的衣服应该是一条男人的裤子改成的。
昨天夜里黑没看太清楚，现在才发现，她瘦的惊人。
全身上下都没二两肉，自己昨天那一摔，估计摔的不轻。
之前也多多少少听母亲提过一些，知道她的处境，现在突然寄人篱下，心里估计更不踏实。
原本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变成：“橱柜里有昨天提前做的窝头。”
姜明茶眼睛亮了亮，“那我去把窝窝头热一下，再煮点汤或粥之类的，弄点咸菜？”
在原主记忆里，这个时候大多数家庭早上都是这么吃的。
顾肆衍微微颔首，“嗯。”
走到厨房，入眼就是一个大灶台，上面摆着一个铁锅，另一面墙边则是一个老式的橱柜和一个大水缸。
打开橱柜，里面和顾肆衍说的一样摆了一盆杂面窝窝头，有缺口的碗筷，以及一个小油罐子，还有一小碗自家做的辣椒酱，一点点盐，以及一小袋杂面。
角落的竹筐里放着很多红薯和土豆，还有一把荠菜。
荠菜就是野草，这时候大多数人都是用来做荠菜团子或是荠菜汤，没什么滋味，不过总比没有好，更何况这玩意还不要钱。
这一刻，她才真正直观感受到，这个年代有多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