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睡七七后,马思宁小心谨慎潜入卧室,警惕地看着端着手机躺在床头的程信。狡猾婆婆猖狂大笑的假象形象浮在脑海,马思宁裹紧自己,掀开被子一角,钻进去,先下手为强道:“我例假来了。”
程信嗯了一声,把手机杵马思宁面前:“老婆,你看这则新闻。”
是一个中年丈夫每天假装上班,其实早就失业的新闻报道。
“早成旧闻了。”
灯光昏暗,满心思防御思想的马思宁没发现程信表情讪讪的。
一夜无话。
第二天,马思宁打时差,绝早出门送完七七上幼儿园。她想的是辛苦点没关系,避开聒噪而不自知的何花就好。
七七跟着她走在寒风里,不断追问今天她真的会成为第一个进幼儿园的人吗?马思宁耐心地给予肯定回答。母女俩侯在校门口,等着保安叔叔开大门。这天早晨,七七真的成了全园第一个进校门的学生。七七兴奋地直喊“耶”。马思宁为七七的纯真感动不已。
回家的路上,马思宁很踌躇,想给荣荣打电话,又怕说错话惹荣荣不开心。思量再三,牵挂之情占据上风。她停在一处绿地旁,一处秋千孤零零在风中飘荡。她慢吞吞走过去,试探着坐了下去。等待电话接通的时候,她想好了,不问荣荣,就说自己。说自己,总不至于惹到荣荣吧?她只需要听听荣荣的声音,就能判断她心情好不好。
“昨天程信下班后积极做家务,打碎了杯子,割破了手指。”
“so?”
“这很反常哎。他平时都不进厨房的。”
“被你惯的。”
“回家的晚嘛。”
“让他洗碗啊。”
“他总是洗不干净。而且总是忘记洗锅。”
“被你惯的。我就不纵容沈昀。所有家务做一个汇总列表,按照难易程度打星,两个人均等分配。请我代劳也不是不可以,钱给到位什么都好说。否则……哼!”大概说到最后想起自己已离婚,声音虚起来。
“我其实想说的是,前一天七七奶奶催生,隔天他就这么献殷勤,所以我怀疑他在为生二胎烘托气氛。”
“so?”
“我不想生哎。”
“so?”
马思宁感受到一丝丝不友善。她停顿下来,不悦冲破唇齿,脱口而出:“你跟他因为什么事情发生口角导致离婚?”
荣荣支吾。
“他手松、大方,长了一双桃花眼,对谁都温柔体贴……你跟他吵架,吵得不肯相让,是不是他有外遇了?”
荣荣大概恼了。因为耳边传来了通话中断的嘟嘟声。
冬日的绿地寒风呼啸,马思宁坐在冰冷的金属秋千上,内心因煎熬而冰凉。她这算是跟荣荣吵架了?在荣荣的伤口上撒盐了?
慌乱和懊悔占据马思宁的理性,再也顾不上谷俊娜在休假中,马思宁呜咽着给谷俊娜打电话。
电话响了很多声才被接起,信号不是很好,但是能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