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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后。
我从海景房中醒来,一睁眼便看到落地窗外不知疲倦冲刷着海岸的浪花。
洁白的,无瑕的,一朵接一朵,欢快追逐的。
我微微笑起来,带上爸妈的照片,下到楼下花园里。
我将他们面朝大海,让他们也能看到海天一色的美景,随后我也支起画架开始写生。
自从成功被抢救后,我对生的希望又重燃了。
我想带着爸妈去看遍祖国的大好河山。
我积极治疗,将身体养得差不多了,就主动办了出院。
目前我每到一个地方,都会给贺阿姨寄一张明信片。
她对我很好,我不怪她之前没有察觉到我的真实情况。
她是一个好母亲,也是一个好闺蜜,但没有义务为儿子犯下的罪孽赎罪。
我仍有轻微的抑郁症,但每次看到我给爸妈画的画,看到他们的照片,我觉得好像又被注入了能量,支撑我挨过那些灰暗的情绪。
贺柏杨出现得在我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他如今变得不人不鬼,面庞瘦削,胡子拉碴,眼睛充血。
仔细看,他走路还有些跛。
“华阳,华阳我错了,我去亲身体会了一下,才知道你是什么感觉。”他一脸颓然。
“我真的不该偏信白念念的……我要是当时看看监控就好了,就能知道她在骗人了……”
“要是先查一查宁淑女校是什么鬼样子,我说什么也不会送你过去的……”
他“砰”的一下给我跪下了:“华阳,我真的知道错了,原来腿被反复打断是那么痛,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是多么绝望……”
他哭诉着,忽地想起什么,“白念念!对!她也被我送进了宁淑女校,我们这些加害者,都尝到了苦果,终于明白了受害者是什么滋味……”
“华阳,我真的错了,你能不能给我个机会,我们重修于好,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我会补偿你的,求你……”他的声音在我没有感情的注视下越来越小,最终缩成一声悲泣。
“你不会原谅我了,是不是?”
他的嘴唇颤抖着,眼睛里没有一丝光彩。
但脸上却又分明的,带着一丝可笑的希望,期待地等待我的否认。
我笑了:“贺柏杨,我已经走出来了,不想再跟以前的人有什么瓜葛了。”
“我爱你!我爱你啊!看见你伤痕累累我才惊觉我是爱你的!我想补偿你,我自己下地狱,就连我的腿是为你而跛的!”
“错了,那是你犯了罪孽,你在赎罪。”眼神掠过他身上熟悉的不熟悉的大大小小的伤疤,我嗤之以鼻,“我不需要你为我断胳膊断腿,我不需要你爱我,我根本不需要你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