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识？”我忍不住反问，语气中透着不可掩饰的厌恶，“你对常识有什么误解吧？”
我走进厨房，每一步都踏在黏稠的油渍上，就像踏进了一个没有出口的泥潭。
我曾经试图和他理论过这个问题，告诉他卫生的重要性超过了所谓的节约。
但每次他都用他那套经济学理论来反驳我。
我拉开水龙头，热水和洗涤剂的声音在静默的厨房里显得异常清晰。
开始刷第一只碗，那是昨晚剩下的，油脂已经开始凝固。
我的心也随之凉了半截。
“这油脂可以用来炒菜，完全没问题的。”张霖文站在厨房门口，一脸正经地解释。
我没回头，只是深吸了一口气，加快了洗涤的动作。
我知道争辩是无用的。
热水蒸气模糊了我的视线，或许是我的泪水。
清洗完最后一只碗，我拧干抹布，看着整洁的厨房。
我的心里并没有预想中的满足感。
油脂，节约，卫生，这三个词在我的脑海里不断碰撞。
我只是暂时清洁了表面，深层的脏污还是隐藏在那些平静的水面之下。
就像我们之间沉默的争吵和被撕裂的关系。
而我，只能在这无休止的清洗和争吵中找寻一丝丝的安宁。
5
我坐在地板上看着一个信封，心里涌上一阵阵寒意。
上面印着粗体字“催款通知”。
抽出其中一张褪色的医疗单，我能看到张霖文的名字，还有紧跟着的一长串数字。
我的目光在那张单子上游移，肠胃炎，急诊，治疗费用——为什么他一言不提？
门响了，张霖文的脚步声紧随着。
“这是什么？”
我举起那张医疗单，试图压抑自己的愤怒。
他看了看那张纸，脸上的表情像是被戏弄了一般，他咧嘴一笑：“哦，那个。没什么，就是一次小病。”
“小病？”
我重复，每个字都像是掷出的石块，
“你因为吃过期食品进的医院！你在网上借钱，还有这么多催款单！”
张霖文的脸色变了，他垂下眼，不愿与我对视。
“又不是我想生病的。”他的声音里带着一股稚气和倔强，“凭什么还钱？”
我瞪着他，难以置信。
我的手指开始颤抖，不仅是因为怒火，更因为失望，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
他的话语结结巴巴，但我已经不想听。
“我们到此为止吧。”
我站起身，每个字都像是从我胸口挤出来的，
“我受够了！”
张霖文看着我，脸上的表情复杂。
“莉莉，我——”
我没有回头，即使听到他在身后的喉咙开始颤抖。
但心底涌现出一丝坚定。
我摔门而出。
这是一个关于自尊和生活方式的决断，更是一个关于我将如何继续生活的决断。
这是一个新的开始，也是一个必须做出的结束。
6
我坐在电脑前视线盯着那个熟悉而陌生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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