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人命如草芥,无半点怜悯慈爱之心。竟然也妄想谋取储君位置,简直是痴人说梦天方夜谭。
要不是仗着自己投了个好娘胎,背靠大树轻易动不得生,有的是人想弄死,何至于让你在此处如丧家之犬狂吠。
江城画狠狠灌了口茶熄火,思来想去是愈发的不痛快。索性到外间院子里走走,吹吹冷风散散心头燥热。
诺大的卫国夫人府上人丁寥寥,此时的卫国夫人已然午憩正酣,表哥霍盛还在衙门里未归。佣人也停了手上动作聚在一起围着暖炉唠家常。
江城画还寻思着上前凑凑热闹,袖角却被只纤纤玉手捏住,蓦然回首,那人眉目如画容貌秀丽,只是娇颜微微带了些病气,一颦一笑间俱是病美人的风流。
病美人指着截然相反的方向,唇语道:“去那边坐坐,不要惊扰他们。”
赏心悦目的事物或是人,总能获得额外的宽容。江城画细细端详了她容貌后,才缓缓点头同意。
碎碎的雪粒子铺于鹅卵石小径,踩上去便是窸窸窣窣的脆响,燥郁的心情突然有了好转。
江城画也不顾及还有旁人,硬是把雪踩脏心情好转才停下。
一看那病美人依旧含笑望着,江城画突然脸颊泛红,自己年纪也不小了竟还像个吃瘪的孩童以踩雪为乐,发泄情绪。看起来实在是幼稚。
病美人眉目含笑温柔极了,给暗淡无光的冬日平添一份亮色,让人有种眼前一亮的愉悦感。
病美人哄小孩儿一样,说:“心情好了,就过来坐坐吧。别把雪弄靴子里,打湿了可不好过。”
“嗯!”江城画咬唇点头,悻悻过去。
“在下江城画,敢问阁下如何称呼?”江城画藏不住话,她也不好意思直接称呼人家为病美人,只好自报家门套套话。
“我姓崔,家中姊妹都唤我一声阿疏,你若是不嫌弃也唤我阿疏吧!”说完,崔疏便避过头去捂着帕子就是一阵咳嗽,恨不得要把心肝脾胃通通吐出来似的。
疏,枝叶扶疏。想来是打小身体不好,双亲才给取这生机盎然的名,让女儿同枝叶般茂密旺盛。
江城画赶紧伸手去给她顺气,又端了桌上的参茶给她。
崔疏忙忙摆手拒绝,说:“不喝了,不喝了。趁着你表兄今日不在我就不喝了,这东西说是参茶却又加了其他药材,难喝的紧。你莫要告诉他。”
此话一出,江城画立马回过味儿了。眼前这病美人原是表兄霍盛金屋藏娇的娇妻,只因她刚与外祖母相认与府中人事不大清晰,自是不知这位嫂子的。
“阿…,嫂子要不我们进屋坐坐吧!外头风大莫要再把你吹病了,若是表兄知晓会心疼的。”江城画可是不敢耽搁,生怕再来阵风就要把人吹走,恨不得把人捞起就要抱回屋里藏着。
“不去,不去。你不说我不说,他不会知道的。”崔疏笑笑,反问:“外头风大正好给你降降火,火气消不下去可是会生病的?为了个不值当男人,大病一场,你可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