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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就要到了掌灯时分,宴席就要开了,苏淳却还没有现身,这不禁让苏澈暗暗有些着恼。今天一大早,苏淳破例没有赖在自己的床上,而是窜到了苏澈的书房里,把承办宴席地活计揽了下来,说是眼下手头不宽裕,无力给两个小侄儿置办象样的礼物,便多做些活表表心意。苏澈觉得兄长勤快地有些反常,又疑心苏淳能否将事情办得利落,终是不忍驳了他的面子,勉强应了下来。上午的时候,苏澈找由头暗自查看了一下,发现苏淳倒是有模有样地指挥着下人们忙碌,虽称不上高效有序,但无论如何也决计误不了大事,再看看苏淳时不时亲自趴在水缸、面案、酒桶前帮忙,蹭了一身水面,心下微微感动,觉得一向只知狎妓作乐的兄长有了如此变化殊为不易,一股血浓于水的亲情涌上心头,苏澈决定,只要苏淳不出什么大乱子,这宴席的事就放手给他,自己决不横加干涉伤了他的自尊。可不成想到了下午时分,满院子就再也找不到苏淳的影子,找下人询问,说是大爷发现少了重要的事物,着别人采买放不下心来,便亲自进城去了。苏澈左思右想不知究竟缺少了什么重要事物,一边感念大哥上心,一边也感叹苏淳毕竟久不主事,分不清主次先后,却也仍未放在心上。直到天色渐暗,苏澈才有些着急,长安城如此之近,一两个时辰早该回转。倒不担心顶着唐延堡的威名苏淳会出什么意外,只忧心这大哥刚正经了半日便旧病复发,遇上几个所谓“士子”一怂恿,又跑到哪个院子里去喝起了花酒。眼瞅着开席了,缺了苏淳这个尊亲成何体统?
天色愈发暗了,苏澈亲自跑到望楼上,不住向堡前道路张望,希望看到苏淳及时回转。身后的院中隐隐传来喧闹之声,未几,下人前来通报:叔老爷、老太太、萧大侠及各位亲眷俱已入席,何时开宴请堡主示下。苏澈长出一口气,压下心中不快,决定不再等候苏淳,闷声道:“吩咐下去,即刻开席。”说罢整整衣冠,径自往花厅去了。
苏澈三步并做两步赶回花厅,一进门便看见正对门口的首席上,自己的叔父苏仪和萧索正一人抱着一个大胖小子含笑寒暄,苏淳的儿子苏纥等几个十余岁的晚辈少年围立一旁不住逗弄着两个婴儿。苏纥念叨着双生子为何长得不是特别相似,而苏母正告知他不是每对双胞胎都格外相象的经验。自己妻子远远坐在女宾席上,也是一脸笑意,时不时把眼神送向孩子。看见着一幅天伦之乐的场面,苏澈心下的少许不快早一扫而光,团团抱揖告罪,向自己母亲、叔父等长辈请过安好,这才落座。
喜宴的正主一落座,厨下早得了吩咐,酒菜便流水价传了上来。二进院子里的露天席里虽没有花厅中十五年的“曲江春”、象拔熊掌、鱼翅海参之类的山珍海味,但五年的“曲江春”敞开了喝,鸡鸭鱼肉管饱了吃也足够堡中人众兴奋不已了。品级高的家人、堡丁在二十八宿的带领下轮流进花厅敬了酒,品级低的一众人等就聚在院子里举杯遥祝,一时之间整个堡子里都充满了红火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