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不强人所难,尔等这是想干什么!”
出乎众人的意料,一位杭州官员径直站了起来,朝着向林安施压的士子们厉声呵斥。
那官员身材消瘦,自胸中发出的声音却如洪钟一般底气十足。
杭州州学学正李谦,杭州城内出了名的硬骨头,刚过四十的年纪,却已经有了骂过四位知州、三位转运使、两位提点刑狱公事的丰功伟绩。
当然,能支撑李谦这么跳还没有被撸下来的原因是他有一位在中书门下当副宰相的岳父大人。
见李谦站了出来为林安说话,李昂面露不悦,可想到李谦那位岳父陷害人的狠辣手段,却是不敢发作,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哼!”
李谦的目光扫到姜海时,对这个曾经的学生冷哼一声。
姜海目光闪躲,不敢直视李谦。
剩下的那一众对林安发难的学子也是纷纷低头,眼观鼻鼻观心,不敢说话。
相较于李昂这个负责整个两浙路财政的转运副使,李谦这个一州学正显然更能决定他们的命运。
“去吧。”
李谦向林安摆了摆手,他对于林安这个曾经有过举子身份却又自甘堕落,入赘为婿的林安其实也并无好感,刚才的举动只是看不过李昂堂堂一州转运使仗势欺负一个小辈。
“多谢大人。”
林安对李谦拱了拱手,这个中年官员给他的感觉还不错。
李谦点了点头,等着林安离开的时候却听到林安道:“不知诗会可备有笔墨?”
“你要作诗?”
李谦略感惊讶。
他瞧着刚才姜海和宋豫对林安摆出那副咄咄逼人的架势,那是明摆着知道林安不善诗词,不然那二人这么巴巴的往上凑岂不是打了自己的脸?
世上真有那么傻的人不成?
“是。”
林安脸上的笑意云淡风轻,而在李谦的眼中看着却有点年轻人意气用事不知轻重的意味。
“算了吧,你家中不是还有事情吗,快回去吧!”
李谦眉头皱了起来,再次对林安摆了摆手,对于林安的不识好歹开始反感起来。
一旁的姜海却是眼疾手快的拿来了笔墨,如今的他已经没有退路,原以为今晚这场局自己会栽了,没想到林安这小子这么不禁激,李学正都已经把林安给拉起来了,可他转头又跳进了自己的坑里。
真是天助我也啊!哈哈哈······
心中狂喜的姜海将笔墨纸砚在林安面前的桌子上摆好,脸上的笑意也是止不住的荡漾起来。
竖子,只会逞匹夫之勇尔!
在李谦的心目中,林安那本就矮小的形象如今愈发的缩小。
见林安兴致盎然,正欲提笔挥毫泼墨。
姜婉脸色微微一变,匆忙走上前夺过了林安手中狼毫,道:“相公,你说,我来写。”
对于林安那一手凡夫俗子难以辨明的天书,姜婉再清楚不过。
林安今天能不能在这种场合下急中生智做出一手诗词来姜婉不知道,但是姜婉清楚,如果今天林安要是在这满座皆是文士的诗会上露出他自己那一手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字,那么林安的脸今天是铁定要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