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让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的泪花流出来,佳茜抬头看向远处。却看到,正在匆匆往外逃的背影,那是……佳茜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他么?他……竟然来了!是不是表示他……其实是,或者说至少有那么一点点也……在乎她。
逸凡感觉到身边的佳茜身体有些微微的颤抖,他垂下目光,看见佳茜的脸上激动又极力按捺的表情,目光痴痴地看着远处。顺着佳茜热切的目光,逸凡看见正走出去的潇涵的背影,只一闪便没了踪影。逸凡拍了拍挽着自己的佳茜的手,算是安慰。原来你和他……逸凡想,原来潇涵今天对逸凡的冷淡不只是因为安安,而是为了佳茜?怎么从来没听他们提起过呢。逸凡自嘲“我果然不是一般的迟钝。”
送走最后一拨客人,逸凡回房,已是深夜。
逸凡随手把外套一扔,就跌坐在宽大的沙发里,阖上眼,手抚上额头。这场婚礼,经历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终于落下帷幕了。逸凡心里说不出的累。从今往后,他再也不能奢望幸福。这几天来迎来送往的一幕一幕,逸凡感觉自己更像一个旁观者。思维在漆黑的夜里显得格外的活跃。潇涵的冷淡,本是意料之中的事;又想起晚上佳茜注视潇涵背影痴缠的目光;想到佳茜和自己的约定,一时怅惘,只希望这个从小跟在自己屁股后面长的的小姑娘能够幸福。幸福么?逸凡睁开眼,透过阳台,仿佛看的很远,仿佛看到了彼岸……海的那边,有一抹疼痛的牵挂。
嗡……嗡……逸凡的手机执拗地叫起来,逸凡皱眉。嗡……嗡……蜂鸣声仍然非常有韧劲地叫着。逸凡不得已起身,从外套里摸出来,是妈妈,已经挂了。
逸凡回拨:妈,有事么?
“怎么这么久不接电话,我是问问怎么样了?”
“哦,挺好的,我们都睡了,没听见电话响。”
“哦,哦,那你们睡吧睡吧。明天晚上回家来啊?”
“唔。”逸凡应付着,“妈,你也赶紧睡吧,都几点了!”
“这就睡了,这就睡了。”
合上电话,逸凡觉得竟然没有那么累了。站起身,伸了伸腰,不自觉地走到阳台上,远处的城市尽收眼底。虽然已经深夜了,城市的灯火仍旧璀璨。天上没有月亮,只有几颗稀疏的星星,安静的眨着眼,无言地注视着红尘中的嗔痴怨憎。逸凡点燃着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并没有任何想象中的芬芳,于是只定定地看着烟头一闪一闪,明明灭灭地火光。
“逸凡哥哥。”
逸凡回头,佳茜光着脚穿着闺中的旧休闲服,宽宽大大的。“我吵到你了?”
佳茜摇了摇头。“逸凡哥哥,我睡不着。“
逸凡转身进屋,
“你能陪我聊聊天么?”
佳茜跟在逸凡身后进门,逸凡没有答话。佳茜自己骑在椅子上,抱着靠背,歪歪头。“你能给我倒杯牛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