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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达走进屋,先给桌子上的好朋友上了香,又把一个东西放到桌子底下,这才掏出支票,说:“嫂子,事情办妥了,带着钱回娘家吧,这里不知什么时候又要搬迁。”
“兄弟,这钱我不能要。”桂花推脱着,“为了这些钱,大叔的棺材被折腾了这么长时间,我于心何忍!”
张达叹了口气:“我和春生不是把兄弟吗?老人家一直把你当儿媳妇看待,所以临死才出了这么个主意。好了,就别推脱了,赶紧收拾东西,带孩子们走。我送你们去火车站。”
说完,帮着将三个孩子包好,破烂东西也不要了,那些根本不值钱。
出门上了车,桂花见车上还有一个女的,就问是谁。张达说:“是我表妹,我请她帮你在火车上带带孩子。你自己不行,一千多里地呢。”张达的表妹也说:“是啊,嫂子,我正好去那边出差,顺路。”
去火车站的路上,桂花说:“这件事如果让董大强知道了,他会找人祸害你的。你也走吧。带着嫂子一起出去打工。”张达说:“再说吧。”
到了火车站,桂花对三个尚在襁褓里的孩子说:“我们要走了,快拜拜你们的干爹……”张达把一个包袱递给他,说:“这才是三个孩子的干爹。带上留个纪念吧。”桂花含泪点点头,接过来,抱在怀里。
那是一个遥控液压千斤顶。就是它,帮助张达制造了轰动当地的“雷抓坟”。
五、大爱无言
张达和春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光腚朋友,煤窑出事后,他也曾帮着桂花找过董大强,但跑烂了鞋底,也没能多拿回一分钱。看着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张达心急如焚,真想上访,帮着朋友讨回公道。但被癌症晚期的老父亲劝住了,父亲是退休教师,见多识广,张达也就没再坚持。一天晚上,父亲将他叫进屋里,说:“我知道你这段时间为这事茶饭不思,也很着急,于是天天想办法,想帮你一把。前段时间,我重读《三国演义》时。看到董卓的棺材被雷抓起多次,于是就查阅了相关资料,发现这个不被人注意的细节,可以做做文章。”
老人说,董大强最信风水,圈地时,就请了当地有名的风水先生看了半月。这次如果表演逼真,一定会骗过不学无术的董大强。
张达一听,这真是个好办法。可真要实施时,又犯了难:一是谁家死了人愿意这样折腾?二是怎么才能做得滴水不漏,让董大强信服呢?
就在为难时,张达的外甥来看外公,和舅舅张达喝酒时,提起他研制的遥控液压千斤顶。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张达让外甥给他弄一个,但没说干什么。
半月后,外甥真的送来了一个千斤顶,一实验,这玩意还真好,能在十几米外遥控指挥千斤顶工作。
也就在这时,张达的父亲开始滴水不进,一周后撒手尘寰。临死时,老人虽然已不再说话,但深陷在眼框里的眼珠却放射出异样的光。只有张达知道,父亲在给他说什么,他跪在父亲的病床前,号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