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月灵指尖微颤，柔弱的声音带着坚决。
“妾身一无所出，二患恶疾，三善妒，七出之条犯了三条，知不配为北家妇，自请下堂。”
每艰难道出一句话，都好似钝刀划过她心头。
“老夫人已择了几位顾婉的小姐，准备给您纳妾，没了我，大人足以匹配更优秀的女子。”
北夜轩闻言，心底莫名涌上一股恼意：“就因为我不陪你回乡祭拜，你就三番四次闹，连这些莫须的罪名都编出来，是不是一定要我陪你回去才能消停！”
“不用了。”顾月灵已不愿再多言。
北夜轩看着她一副不服软的样子，顿觉恼火。
“好！本官如你所愿。”
潦草签下名字，便甩给了她。
纸张轻飘飘的落在地上，孤零得好似随风而逝。
顾月灵弯腰捡起，默默收好。
临走前，顾月灵最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祝大人往后前程似景，娶到自己心仪之人，儿孙满堂。”
这时，小梅的声音从外传来：“夫人，行囊已经收拾好了。”
北夜轩微怔，骤然转恼怒。
这个女人竟连行囊都收拾好了！
“顾月灵，我没功夫陪你胡闹！”他怒斥道。
但门外的顾月灵，再也没有回头。
……
北夜轩一坐到天明，换上朝服，独自去见北老夫人。
“纳妾一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北夜轩想起昨日之事，心中一阵烦闷：“顾月灵已自请下堂。”
北夫人转动佛珠的动作停下来，布满皱褶的脸上满是欣慰。
“算她有自知之明，连你的人和心都拴不住，怎为***……正好，纳妾一事便由母亲替你操办，你要早日为北家延续香火……”
北夜轩不耐烦听这些，借口要去上朝便起身离开。
没走多远，身后传来妹妹北倩的声音：“哥哥，你真的把嫂嫂休了吗？”
北夜轩冷着脸，没有说话。
见状，北倩也知道劝不动，只叹了一口气：“嫂嫂是个好女人，希望哥哥不会后悔。”
北夜轩没料到自家妹妹会替那个女人说话，脱口道：“她不会后悔才好！”
说罢，拂袖离去。
他这一走，几天没有回来，似是想验证什么一般，故意等着顾月灵派人来问询他回府时间。
可整整十天，北夜轩都没等到顾月灵派人来。
一时间，他心底说不上是气还是躁，闷声回了府。
推开竹园的大门，厢房内一片寂寥，灰尘在空中翻滚。
屋内的摆设没有动，狻猊兽没有吐烟，满目冷清。
北夜轩怔住，那个女人竟然不在。
他扫了一眼屋子，属于顾月灵的东西都不在了，屋内只有一个破旧的木盒。
鬼使神差，北夜轩用手指勾开盒子，一封“遗书”映入眼帘。
刹那间，他眼底戾气翻涌，她为了做戏，竟然做到这个程度！
“顾月灵，本官倒要看看你到底写了些什么！”
说罢，他撕开封口，抽出了里面的信纸——
